韓嘉國完全是以長輩的口吻提點著,沈惜悅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也不敢多看著他,低頭安安靜靜地聽著:“再來,明晚可是有許多名門貴婦出席,你年紀不少了,得要訂處乘龍快婿才行。京里最不缺的就是名門貴渭,目光放長遠一點,別老盯著小門小戶的瞧,以你的條件是可以找個更好的。”
沈惜悅輕地松了口氣,她知道今晚是騙過韓嘉國了。
樓下的范雨燕不敢上來,可心里卻是下了狠,只要韓嘉國敢對她的親生女兒做出什么舉動,她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韓嘉國。
雪并沒有下多久,下到凌晨二點左右便停下來。
京里的雪是停了,但離京城有遙遠的小秦嶺雪下得漫天飛舞,風加雪大到讓人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
“雪洞刨好了,兩個老鄉,辛苦你們了,快進雪洞里躲躲風雪吧。”一名臉膛黝黑,一看就知道是長年曬太陽的精壯中年男子,他操著鄉音,一開口就讓兩個本來萌生退意的兩個老鄉只是嚅動了下嘴,在雪地里跺下腳,還是進了剛刨好的雪洞里。
他們現在是在小秦嶺閭家裕下的獵戶,要不是這幾個出的價錢高,誰愿意這種大雪封山的危險季節出門帶路呢。
把獵槍放在手上,一個三十來歲的獵戶拿出自己的煙槍,吧唧吧唧猛吸了幾口,雪洞里就有嗆口的煙霧騰開。
“老三,這生意只怕是不好接了,送他們上去后,俺們就算是少收點錢,也要趕著回家才行。”秦嶺野物多,像有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豹、林麝、金雕、黑鸛,其間雄性林麝則最受偷獵者的喜愛。
雄性林麝分泌的麝香不僅有較高的藥用價值,而且還是一種名貴的天然高級香料,是中方傳統的出口創匯商品,有“軟黃金”之稱。
由于其價格昂貴,不管是當地的獵戶,還是偷獵者為了錢,冒著被法律制裁的危險也要進山獵殺取麝。
頭上帶著頂大毛帽的老三從背袋里掏出幾聲自家燒的木炭往不大的火里丟過去,他的眼睛得了雪肓癥,眼臉紅腫,結膜充血水腫,白天還怕光流淚。
往眼里滴了幾滴藥水,才沉著聲開口,“錢越來越難賺了,我們兄弟兩不接,總會有人來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俺們山里人大道理不懂,也只知道賺錢。辦好事,拿了錢,好走人。”
“可俺瞅著這幾個人不像是個為錢出來冒險的,那個幾天下來都沒有說十句話的男人往前頭一邊,我心里頭直打鼓,慌得厲害!”
“行了,老四,你要是真怕了就收拾收拾現在回吧。回去后,讓二哥上來,他這會兒送貨出去也應該回家了。”老三瞇著眼不咸不淡地說著,五千塊,五千塊不掙他就是個傻缺了。
五千塊他得到山上、地里刨上兩個月才能刨回來!
老四被哽了下,五千塊……,這路都走了大半了,現在讓他回去走完的路豈不都白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