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81.
時隔五年，再見到他，她真的沒有那么恨他了。仿佛過去的那些不愉快，真的不曾發生，早就煙消云散了。
仿佛他們之間，既是老故友，又是陌生人。反正現在她的心情平靜而忐忑、簡單而復雜、開心而恐慌。
孟悠城也是。心中五味雜陳，最后卻歸結于平靜。展凌雪已經是尼克的妻子，所以他不知道再對她說什么。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她的人已經不屬于他了，那么他只能將她的身影深深的印記在自己眼底、心底。
或者，他想，他就這么的看著她，直到他們的天荒地老、世界末日。
好久后，展凌雪又忍不住輕啟紅唇，用那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喊他一聲，“悠城……”
這個名字也是她好久未叫，但是已經刻在了她的心上，無論采用什么方式都磨滅不去的。
孟悠城并沒有聽見她口中的“悠城”兩個字。然而，他知道現在她是在喊他。因為現在她的目光也是含情脈脈、楚楚動人的。
隨之，他的心情也有一分開心。因為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展凌雪的心里還有他。
他又伸手，輕輕捧住展凌雪的右臉，告訴她，“你變了。”
展凌雪又抿抿唇。她并不清楚現在孟悠城到底想表達什么，就虛聲回應他說：“很正常。時間這東西它太過神奇，不知不覺便改變了很多事物。”
孟悠城又不經意的撇嘴，認真問她，“也包括你的心，對嗎？”
由于覺得孟悠城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一時間，展凌雪烏溜溜的眼珠子瞠得更大更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她依然不確定，孟悠城為什么要這么問。他以為她真的再婚了，是嗎？他以為她早就將他忘得一干二凈了，是嗎？
呵呵，怎么可能。雖然這五年里，她并沒有看見他。可是她的兒子孟懷東，眉宇間的神韻、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跟他是那么那么的像。
看見孟懷東，她就覺得見到了孟悠城。然后很多個夜里，孟悠城的身影也都出現在她夢里。
“唯一沒變的，可能，也只有我的心了。”過了好久后，她終于如此回答孟悠城，聲音低沉、輕柔。
乍時，孟悠城的濃眉緊緊一皺，連眼中一直存在的那一層冰好像也破了。他那顆冷漠的心更是融化開來。心湖內漣漪蕩漾，一圈又一圈，很是美妙。
他在猜測，展凌雪說她的心沒有變，那么她的意思就是，她的心里還有他、她還在愛著他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顧不得任何了、不想去管任何了。
他要把她搶回來，她永遠都是他的。
看著展凌雪，看著看著，他突然低頭，溫熱的紅唇吻上她顫抖的紅唇。
因為始料不及，展凌雪都沒有時間閃避。任由孟悠城有力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齒，鉆入她的嘴里。
孟悠城的這一場吻，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和酒香味。同時，它帶給展凌雪如此熟悉的感覺。
所以，這樣濃郁霸道且猝不及防的占有，相隔五年再次襲來，又于一瞬間麻痹了她的神經。
“嗯……”她還微微嗚咽，發出一陣嬌滴滴的呢喃。
不過，她始終任由孟悠城親吻、吮吸……
吻她的時候，孟悠城也找到了從前的感覺。他開始感覺她并沒有改變。她嘴里的味道還是那么清甜、芬芳，帶著優雅的女人香。她還是不擅長接吻，動作那么笨拙、呆滯，性情依然顯得冷淡。
吻完之后，孟悠城改用雙手捧著她的臉龐，在她嘴邊說話，目光十分憐愛的問她，“為什么？為什么你這么久才回來？為什么你要嫁給別人？”
展凌雪也沒有料到孟悠城會有這么一大串問題。凝視著孟悠城，目光越來越渾濁。
“我……我……”她支支吾吾，接下來，她又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孟悠城這是在怪她？對嗎？
如果是，那么他為什么從來沒有去找過她？在她面前，他還是放下不從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嗎？
“展凌雪。”忽然，孟悠城又極其輕聲喊她一句。
他的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可是那些言語，一到嘴邊，又變得極為簡便。
終于，展凌雪也不敢面對他了、不想面對他了。她不自覺的搖了下頭，而后找借口逃離這里。
她對孟悠城說：“我先回去了，對不起，今晚我還有事情……”
因為愈是面對孟悠城，她便愈發不知所措。她也不敢去想其他，不敢去想她跟孟悠城之間還有可能之類的。如今的她，過得并非真正幸福，并非真正快樂，但是很寧靜、很安然。如此她也知足了，適應了，不想費力去改變它了。
說完之后，展凌雪又伸出雙手，推了推孟悠城的肩膀。
結果，孟悠城又于情急中抓住她的兩個手腕，不讓她逃離，很趕緊很認真的告訴她，“跟那個男人離婚吧！凌雪，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倏然，展凌雪整個人再次懵住。連她的身體也好像石化了，一動不動。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呵呵。孟悠城說，他一直在等她。她只想問，這是真的嗎？
自然而然，她的眼眶也變得濕潤，剎那間淚如雨下。
“你在等我？孟悠城……你……”她受寵若驚、不可置信。美目盼兮，凝視著孟悠城，向他確認。
孟悠城又緊緊抱住她。他彎著腰，腦袋放在她的肩膀，聲音仍舊嘶啞、仍舊無力，仿佛承受著劇痛，說：“是。展凌雪，我愛你。我不在意其他一切了，我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尼克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他，只要他把你還給我……”
孟悠城這番話，又像一把尖針，同時扎在了展凌雪的心口。惹得展凌雪的心口彌漫著一陣刺痛，眼淚跟著泛濫成河。
然而，她又不想在這時候告訴孟悠城，她跟尼克之間，一直都是假結婚。因為她也不想傷害尼克，令尼克失落。尼克愛她，她一直感受真切。
“悠城……”過了好久后，她又喊著孟悠城。每一個字，她都吐得特別清晰。
(劉夢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