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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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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上午，溫鈺青告訴我。”她對展志堯說。不等展志堯有時間應，接著說：“我實在想不通，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瞞著我？你們有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以后我要怎么面對孟家人？”
因為三番兩次借錢，她開始覺得，孟家其實是展家的債主，她嫁進去是為了抵債。
她這一連串問題，又惹得展志堯緊緊皺眉，眉宇間透著幾分滄桑和憂郁。
“妹妹，凌雪，其實我們展家向孟……”他試圖安撫展凌雪，吞吞吐吐說。
然而，說著說著，他不知道再說什么。因為繼續說下去，等于就是對展凌雪承認了。
展志堯要說的無謂話語，展凌雪一句也不想聽。恰好這時候，出租車載著他們，已經抵達Holy紅十字醫院附近。
“到了，哥，我們下車吧。”她冷不嚀叮對展志堯說。
展志堯也趕緊住嘴，不再說那件事情，就應展凌雪一聲說：“嗯。”
兄妹兩人來到溫鈺青病房時，孟悠城依然守在這里，魁梧峻拔而不失柔韌的身姿，站在床邊，淡然望著躺在床上的溫鈺青。
聽見展志堯和展凌雪進來的聲音，他立馬扭頭張望。但是，迎上他目光的卻只有展凌雪。
“悠城……”展凌雪極輕喚他一聲，然后邁到他的身旁。
展志堯跨進屋，首先望見的便是溫鈺青。自上午昏睡過去后，溫鈺青一直沒有醒過來。不過現在，她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展志堯直接走到床邊，慢慢蹲下身子，癡癡的看著她。
“青青，你這傻丫頭……你怎么就……”他還雙眉緊鎖，一副對溫鈺青疼惜不已的神情。溫柔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
溫鈺青的額頭濕濕粘粘，然而，他一點都不嫌臟，一邊輕撫、一邊微笑……
直到現在，親眼看見她的憔悴和蒼白，他才變得有些怪她。在他眼里，她太笨太傻，為了一個無法挽回，并且是沒必要挽回的孟悠城，連性命都不顧。
當然，他也有一絲感激她，感激她救了他的妹夫……
孟悠城見此，悄然牽起展凌雪的手，帶她離開病房，來到外面走廊上，不再充當他們之間的電燈泡。
“他是為青青而來，對嗎？”展志堯對溫鈺青的情義，孟悠城看得很清楚，于是向展凌雪求證。
注視孟悠城的面龐，展凌雪的眼神無比清澈和溫柔，低聲回答，“嗯。他們正在交往。”
孟悠城輕笑一聲，忽然又對展凌雪說：“既然你哥過來了，我覺得，我們可以稍稍偷懶了。”
原本展凌雪都沒有想到這一點，經孟悠城這么一說，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又跟著靈活一轉，怔怔盯著孟悠城。
“你的意思是，從今天起，讓我哥陪著溫鈺青？”
孟悠城點頭，“嗯。”
展凌雪又沉下心，在腦子里想。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又笑了。
“這主意挺不錯。照這樣看，我哥也來得挺應點。”她自言自語說。不得不承認，接下來由展志堯陪護溫鈺青，乃最好的辦法。一來孟悠城得到了自由，并且還放寬了心。二來這也給展志堯創造了時機，令他跟溫鈺青培養感情。
孟悠城聽見了她的嘀咕，又淡笑而不語，只是張開一根手臂，摟了摟她的肩膀……
最近溫鈺青一直躺在床上，沒法洗澡，所以她的皮膚才會那么粘。
盡管如此，展志堯還是不厭其煩守在她的床邊，輕嗅著她的體香，感受著她生命的氣息。甚至還用濕巾，輕輕替她擦拭著臉上和頸上的汗跡。
一會工夫后，孟悠城和展凌雪又進來了。
孟悠城也走到床邊，跟展志堯打招呼，問他，“志堯，你為什么會想到過來這邊？”
展志堯不想告訴孟悠城，在中國時，他的感覺很不好。眼皮子跳個不停，打溫鈺青電話也無人接聽。
他就輕描淡寫看眼孟悠城，語氣閑散回答：“哦……確切的說，首先我是為了散心，然后正好跟青青會合。”
說展志堯一點也不嫉恨孟悠城，那肯定是假的。因為孟悠城對他們展家有恩，又是展凌雪的丈夫，所以他極力假裝無謂，保持鎮靜和淡定而已。
孟悠城心里，感覺到了展志堯對他的芥蒂，面容上淺笑冰涼，又對他解釋說：“青青的事情，是一個意外。之前我們也把該說清的事情，全部說清楚了。”
展志堯也抹唇強作笑顏，也終于站起身來，跟孟悠城對視，說：“我知道。悠城，你跟凌雪回去吧，這里交給我了。”
這時候，展凌雪又走到他們中間，瞥眼孟悠城后對展志堯說：“哥，我跟悠城想的，也是讓你留在這里。畢竟你跟她正在交往。”
展志堯又沖展凌雪點頭，向她打包票，說：“所以你們也大可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展凌雪再應一聲嗯，而后在心里替展志堯、替她自己祈禱。她祈禱再次醒來時，溫鈺青能夠心如明鏡、恍然大悟，放棄孟悠城，試著去接受展志堯。
旺加努伊的夜晚，安逸而喧嘩、靜謐而璀璨。
今天這一個夜晚，也算來這邊后，孟悠城跟展凌雪第一次在一起。
坐在陽臺上，坐在颯颯秋風里，展凌雪體態柔軟神情頹然，玩著手中的iPad。
她運用iPad，瀏覽網頁，悄悄尋找快速懷孕的秘訣。因為忽然間，她特別迫切，想要一個孩子。她想一旦有了孩子，她跟孟悠城的婚姻便會變得更加牢固，無堅不摧。
然而，對于尋找到的那些結果，她都不太滿意。網上的那些文章，內容千篇一律，都是在講，要先去醫院做檢查，而后回家調整身子。
孟悠城泡了個澡，疏散這幾天的疲勞。當他從浴室出來時，看見陽臺上的展凌雪，微撅著嘴，一副不太快活的模樣，便腳步輕盈走過去。
現在他的全身，就腰上系著一條浴巾，那凹凸的肌肉、蜜色的皮膚，在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泛著迷人的光澤。頭頂未干的頭發，一束一束豎立，更是烘托出他的精神和性感。
(劉夢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