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
1909.
景譽獨身往小區里走。
冷風吹著,胸口的憋悶散去了許多,她人也覺得好過了些。
還沒到樓下,遇見房東太太。
“景譽啊!你還在外面晃蕩呢,趕緊回去吧!”房東太太和她說話。
景譽問:“怎么了?”
“你家來朋友了。他一直在等你回去,都等了好久了。”
朋友?
景譽性子一直是不冷不熱的,她朋友除了那些醫院的同事也就只有戚錦年。
而知道她住在這兒的,除了戚錦年沒有別人。
不,還有一個……
景譽腦海里閃過一個身影,心一下子瘋狂躍動起來,腳下更是不聽使喚似的,步伐較快。
另一邊。
景榮掛了景譽的電話后,怔忡著坐在輪椅上許久都沒有動。
溫衍之從外面進來,一眼就看到他發呆的樣子。
“怎么了?”他問。
景榮回過神來,和溫衍之對視一眼。沉吟一瞬,才開口:“我想,我是該從你這兒走了。”
溫衍之臉色一沉,“你能走去哪?你這副樣子,指望誰照顧你?”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景榮語態始終平靜。
溫衍之嗤笑一聲,“你真能高看自己!”
他的諷刺,景榮也不怒。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可以離開這里,他扶著輪椅,緩緩站起身來,往前邁了兩步。
溫衍之臉色越發生寒。
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希望這小子能趕緊好轉,能丟開輪椅站起來,像個正常人那樣走路。可是,這會兒看他終于蹣跚的邁開了步子,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就這樣,你也敢說你能照顧自己?別給我亂七八糟的瞎想。什么時候好了,你再想賴在我這兒,我也不會留你!”他繼續譏諷。
“你能不能別這么生氣?”景榮語氣里有幾分無奈。
“我生氣了嗎?我有什么可生氣的!”溫衍之吼他。
可事實上就是,能不生氣嗎?
這小子,還沒真學會走路呢,就成天的想著從他這兒離開。自己到底是有多惹他煩了?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并不想和你吵架。”景榮始終保持著淡然的態度。這副樣子,讓溫衍之覺得在他面前更像個幼稚鬼。
他克制著脾氣,在床邊坐下。將他拎到輪椅上坐好,轉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聊。你想怎么聊?”
景榮望著溫衍之的眼睛,“我不可能一輩子都住在你這兒。”
溫衍之一怔,抿緊唇,沒說話。少年說的是實話。
“我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現在我姐一個人,她需要我。”
景榮語態那么溫淡,這樣的溫淡讓溫衍之既覺得挫敗又覺得失落。
他舍不得景榮。
可是,景榮的語態里,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都不曾表露出來不舍過。
溫衍之冷眼看著他,“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想離開這兒了?”
景榮薄唇抿緊,沉默不語。
溫衍之煩躁了,“讓你說句好聽的話哄我就那么難嗎?!”
“我一直很謝謝你。”
“切”溫衍之嗤一聲,“口頭上的謝謝,誰稀罕?”
景榮目光沉沉的望著溫衍之,壓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握緊,又松開。而后,突然俯身,往前傾去。
溫衍之正在氣頭上,只看到少年的臉朝自己傾過來。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臉上一道冰涼且柔軟的觸感驀地傳來。
可是,那觸感很快便消失。
少年重新坐直了,“這樣可以嗎?”
溫衍之狠狠一震,像是被雷劈到了似的,傻眼的看著他。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景榮。
景榮再淡定,也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你這什么表情?不行就算了。”
溫衍之終于回過神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那兒仿佛還像火燒一樣。
他瞅一眼景榮,“你親人之前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景榮臉一紅。
“這樣行不行了?”
“……還行。就是……不太到位。我這還沒感覺到了,你就結束了。這謝謝也太不誠心了。”溫衍之把臉湊過來,看他,“要不,你再試一下?”
景榮把他一把推開,“滾開!”
他說著,推著輪椅要走開,溫衍之手一用力,將他重新拽了回來。
“景榮,你要感謝我,一個這樣敷衍的吻可不夠!”
景榮抿唇,沉沉的看著他。
“你聽過一句話沒?”
“什么話?”
“以身相許!”
“……”景榮臉色一冷,“做夢!”
溫衍之哼一聲,“那你也別指望我會放你走!”
“我永遠不可能以身相許,難道你打算養我一輩子?!”
“養一輩子也不錯。你想讓我養你一輩子嗎?”
“不想!”
溫衍之笑出聲,“你要不想,那你早些來以身相許。”
混蛋!
景譽快步往樓下走。
越靠越近,心跳越來越快。
“魚兒!”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腳步一頓,抬目去看。
來的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竟然是……
梁晟毅。
景譽眼底騰升起失望,下意識道:“怎么是你?”
梁晟毅走近了,聽到這話,面上的笑有片刻的僵硬,“你以為是誰?”
景譽回神,酸楚的搖頭。
是啊!
她以為是誰?!
還能是誰?!
那個人嗎?
早已經結束了,不是嗎?她又為何還要抱這樣的希望?
“這么晚,你怎么會在這兒?”景譽問梁晟毅。心情比剛剛時更低落了。
“今天是你這么特殊的日子,我卻沒能陪你吃上一頓飯,覺得很過意不去。思來想去,還是給你送個生日蛋糕,看你吹完蠟燭,我才能安心。”梁晟毅說著,從車里提著蛋糕下來。
景譽毫無心思。
可是,蛋糕都送上了門,她若再推拒,亦過于無情。
“蛋糕我收下了,可是,吹蠟燭就省了吧。這里也確實不方便。”
“我都到你門口了,你也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嗎?”
“晟毅,今天時間不早了。”景譽堅持道:“我忙了一天,有點累了。”
她的一再拒絕,讓梁晟毅有些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一步,兩手扣住景譽的手,“魚兒,為什么你要這么無情?你現在不是和那個人已經結束了嗎,當初你能試著接受他,現在何不也試著接受我?”
“你放開我!”景譽掙扎。
梁晟毅何曾想要放開?一手箍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拉近自己,另一手蠻橫的扣住她的后腦勺。
景譽正要推開他,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小區樓里走出來。
本書來自/book/html/36/36013/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