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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7.
她俯身整理床單,長發散到前面去,她微微抬頭將發絲勾了捋到耳后。
余澤堯的方向只看到她的側顏,嫻靜又淡雅。
仿佛這夜都因為這一幕,而變得無比的美麗動人。
他曾經勾勒過的妻子的、家庭的畫面,也不過是如此。
眸色微深,他沉步過去,從后將她抱住。她沒注意到他,像是被嚇了一跳,而后,身子直起來,靠在他懷里。
“都幾點了,還忙什么?”
景譽轉過身,看他一眼,手指指著床單上那些斑駁的印記。
嗯剛剛實在是有些激烈。
這床單很顯然是沒法睡了。
“睡隔壁。”余澤堯果斷的下了決定,要抱她走。景譽推他的手,“等一下,我把床單先隨便洗一下。”
“深更半夜,你和我說洗床單,真當家里沒人了?”余澤堯不管那么多,直接將她扛在肩上。景譽又氣又好笑,捶了他背兩下,“你趕緊放我下來。”
余澤堯拍她的臀,“再動,今晚索性就別睡了。”
景譽撐起身子,垂目看他,“好啊,那就別睡了。”
誰怕誰?
余澤堯挑眉,大步邁開,往她房間走。才把她放下,景譽就跳開去,跑到床的另一邊,“我困了。”
已經完全不是剛剛挑釁他時的囂張模樣。
她的服軟,對于余澤堯來說還是相當受用的。而且,他也沒打算如此不知節制。來日方長,給她弄出心理陰影來,苦的一定是自己。
他率先翻身上床。床上有她的味道,讓他覺得舒暢。
單手枕在腦下,看她一眼。她還站在床邊,沒肯上來。余澤堯拍了拍,“上來。”
“你先睡,我去換套睡衣。”景譽說著,往更衣室走。但余澤堯比她更快些,坐起身來,長臂一撈,把她撈到了床上。
“我就喜歡看你穿我襯衫,以后晚上都這么穿。”那些上下兩件套的睡衣,他得都給她壓箱底去。
“給你做襯衫的設計師要是知道都被我這么糟蹋,心都要碎了。”景譽很同情他們。
余澤堯笑,抓過被子把兩人裹緊,將她攬緊些,“心又不是玻璃做的,哪那么容易碎。”
景譽貼著他脖子睡著,聽著他的聲音,覺得無比的滿足。一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藏在被子里,抓住了他的手。
小小的動作,讓他心里動蕩了下,反手將她的手扣得更緊些。
剛剛連續兩場酣暢淋漓的歡丨愛,該是又累又困,可是,現下兩個人卻是都沒有睡意。余澤堯把玩著她的手指,低聲問她,“要睡了嗎?”
景譽搖頭,“睡不著。”
“那我們說說話。”
景譽喜歡同他說話,這樣安靜的環境里,兩個人靠得如此近,能聽到彼此心跳聲。她換了個姿勢,半浮起身,垂下眼來看他,“你想聊什么?”
余澤堯撩開她頰邊的發絲,捧著她的臉,拇指從她鼻頭上輕輕擦過。眼神才慢慢的落到她眼睛上,兩個人四目相對,他問:“這兒還疼嗎?”
“不疼。”景譽搖頭,“其實昨晚撞的時候也沒有疼得特別厲害。”
“那為什么哭那么兇?”余澤堯想起她昨晚眼淚漣漣的模樣,“沒見過你那副樣子。”
景譽咬唇,“大概,當時就是覺得心里委屈了。”
“委屈什么?”
“……把我不聞不問的扔在這好幾天,一回來就打我鼻梁。雖然不是你干的,但是把我丟在這兒的是你,莊嚴也是你的人。”她語氣里可聽聞到怨氣。
余澤堯笑,“果然和小女人不能講道理。”
說到這,他長指停頓下來,望著她的眼神也深邃幾許,“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景譽故作不懂,“哪幾天?”
他卻是極有耐心,“我出去的這幾天。”
景譽不答,反而道:“要不是管家和我說,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去了那么遠的地方。”
“你在躲避我的回答?”余澤堯笑一下,“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你是想了。”
景譽還是不語,目光卻定定的看著他,瀲滟波動在她眸底閃爍。她眼睛像是會說話,此時此刻,仿佛是在和他輕輕的訴說著思念,念著情話。
那個未曾出口的答案,此刻余澤堯心里已經明了,心下悸動。
將她抱過來,像抱個孩子似的把她放置在自己身上。
“真想我了?”濃情翻涌,讓他再開口時,聲音低了許多。
長睫扇動了下,景譽沒有隱瞞,低低的’嗯’出一聲。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她道:“你卻一聲不響的就走,把我一個人撂在這好幾天。”
還沒等他說什么,她就道:“我想回去上班了。”
余澤堯拒絕這個想法,“別胡鬧。”
“這幾天我一個人住在這兒,半夜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我連下樓都不敢。”景譽望著他,“我那時候就在想,我還是應該去上班,不能依賴你像寄生蟲一樣生活。這樣太糟糕——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和錦年住我們的小房子。在那兒平時即便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害怕。”
人就是如此,沒有依靠的時候,一個人可以走夜路,一個人可以扛重物,一個人可以做許多許多事。可是,當身邊多了個依靠,再剛強的人也會變得軟弱起來。
余澤堯把她圈緊,“要上班,我不會攔你,但那是年后。可你得知道,即便你回去上班,我也不可能再讓你住那小屋子里。以后這里就是你家。不管你去哪,得從這里去,也得回這兒來。”
最后幾句話,他說得鄭重又認真。
景譽聽到’家’這個字眼,心里掠過一絲暖流。
家里出事的那天,她原來的那個家就散了。她后來以為和梁晟毅會有一個新的小家庭,可是,那個想法也沒有實現。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同她說出了這個字。
心潮動蕩,嘴上卻是道:“沒有哪個家人,會出去好幾天,一個電話不打,就連說都不說一聲。”
她還是在意的。
沒那么大方。
余澤堯含弄著她的耳垂,“那你怎么也不見給我打個電話問問?”
(南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