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6章 萬里江山【4】

！

扶蘇怔怔地看著她，這是他第次和她面對面說這么多話，也是他第次看見這個強大的女人臉上如此悲痛的表情。

重葵俯下身，邊輕輕撫摸他的臉，邊在他額頭上落下個輕柔的吻。

“你說你愛我，為何我從來沒有感受到？”扶蘇睜開眼睛，他甚至覺得她的吻都是冰冷的，毫無生氣。

就像……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像個死人。

重葵低頭看了他兩三秒，隨后緩緩在他身邊坐下來，說道：“你的感受沒有錯。”

扶蘇沒想到她的回答會是這樣的，她這是承認了她其實并不愛他？

但隨后重葵又說：“我是個傀儡……傀儡就是，就是……和人類不樣你知道嗎？”

扶蘇露出副茫然的神色，重葵嘆息了聲，只好換了種更加簡潔明了的說法。

“傀儡就是個死人，但還有意識在操控身體。”

扶蘇震驚地看著她，半響都沒有辦法笑話她說的話，什么死人？她真的是個死人……

“本來我應該漸漸消失了靈魂，變成被傀儡師操控的那種人偶，但我在幽冥在呆了幾天，外面過去了十九年，所以你看到我現在依舊還像是人類，但如果在正常的人類世界生活，我早已經變成行尸走肉了。

你父皇想為我重聚靈魂，十九年里他完成了統，拿到了五個人的靈魄丹，為了找我的下落逼迫靈王，讓他對這個世界失望，他做的這些錯事都是為了我，我被天下人討伐也是活該。但現在我不想讓他繼續為我做這些事，就算沒有靈魂，我也不會和他分開。”

重葵看了他眼，補充了句：“這便是我選擇他放棄你的原因，我欠了他太多，可是我從不欠你什么，我給了你生命，為此我成了傀儡。隨后你父皇為你開創了皇圖霸業，準備把萬里江山交給你，可是你信任齊鹿卻不愿意信任我，導致失去了切。桑兒，我很抱歉沒有從小陪伴在你身邊，很抱歉我是個傀儡，讓你覺得我不愛你。你可以怨恨我，我永遠不會怪你。”

扶蘇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最后大顆大顆的淚水涌出眼眶。

“從沒人告訴我這些，我……”他哽咽著說。

重葵默默地看著他，心臟絞痛，“不要覺得難過，命運雖然是牢籠，可是這座牢里有我最愛的人，所以我依然愿意留在這座牢籠里。”

扶蘇忽然用力抓住她的手：“母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因為我愛你啊。”重葵說，“我怎么忍心讓你帶著愧疚過生？”

“可是我現在都知道了，我想陪在你和父王身邊。”

重葵有瞬間的猶豫，于她而言并沒有過去十九年，但是從懷上安然的那刻，她就想過被自己的孩子需要和依賴。

就像現在這樣。

可是命運是座牢籠，在里面會失去自由。

“桑兒，我剛才說過，你這輩子會有很多選擇，并不是每個選擇，都有令你滿意的結果，有時候選錯了，卻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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