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不屑的瞥了蘇辰一眼，這才收回眼神，默默的低下頭去倒酒。
慕煜塵低頭笑了笑，齊磊徑自剝蝦子。
“你們下聘禮的時候，都需要注意什么？”
吃到后面，齊磊忽然這么問道。
“我就說你這餐飯不可能就那么簡單！”
齊磊這話落下，蘇辰頓時一笑，轉頭看向慕煜塵，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慕煜塵俊眉也是一揚，饒有深意的看著齊磊。
“別都這么看著我，隨口一問，若是不想回答，請便。”
齊磊嘴角掠過一道邪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還知道以退為進么？”
蘇辰一眼就看破了齊磊的心思。
“其實也沒有什么秘訣，還不就那樣？看你岳父岳父都是什么樣的人，對癥下藥，一般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說了等于沒說，沒指望你了。”
齊磊掃了蘇辰一眼，然后將目光停在慕煜塵的身上。
慕煜塵整個人倒是顯得云淡風輕很多，黑眸倒是看了齊磊好一下子，問道，“你自己沒做準備？”
“瞞不住你。”
齊磊應道。
“我倒是知道宋思婷不是一個很好對付的人，你在她那里過不了關？”
慕煜塵眼底閃過一道睿智的流光，饒有興味的看著齊磊。
“談不上過不了關，沒有那么友善而已，算了，這事情就過了吧，喝酒！”
齊磊吸了口氣，又倒上了酒。
從周子墨家里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有點深了。
東方流云之前就跟齊磊說好會很晚才回家，所以齊磊回到家的時候，果然也還沒有看到東方流云的身影，想了一下，便給她煮了一些宵夜。
宵夜剛剛煮好，外面便已經聽到車子停下的剩下，齊磊將香氣誘人的粥盛好，準備了碗，便走了出去。
剛把粥放好在餐桌上，便聽到門口傳來開門聲，抬著目光望了去，果然看到東方流云正走進來。
“這么晚怎么還沒休息嗎？都快十二點了。”
東方流云清淡的聲音傳來，星眸也一邊看了對面墻壁上的壁鐘一眼，那壁鐘的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十二點的位置。
“你見我哪天十二點前休息？給你煮的夜宵，吃點吧。”
齊磊倒是體貼的幫她盛了大半碗，往對面的位置前挪了去。
東方流云頓了一下，倒也直接放了手上的公文包，撤下身上的外套，洗了把手，才走了過來，看了那粥一眼，倒是有些意外，道，“銀耳蓮子？你倒還挺有興致大晚上的做這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今晚上去哪里鬼混了，走過都能聞到一股酒氣，海鮮大餐，葡萄酒，上品，年份不錯，你挺會生活的。”
東方流云這話落下，齊磊頓時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回神，連忙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一邊驚訝道，“有嗎？我怎么聞不出來？”
“你要是能問出來，你以后要是出軌了，我怎么捉奸？”
東方流云神秘的對著他一笑，才端起粥，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我都不覺得還有誰比你更有姿色更有魅力，足以讓我出軌。”
齊磊倒是瞇了她好一會兒，才這么說道，說著，也伸手從一旁的煙包里取出了一支煙，很閑適的點上，漫不經心的吸了一口。
聞言，東方流云喝了兩口下去才緩緩抬起頭看著他，想了想，淡淡的開口道，“不，這個世界上，其實人與人之間也無所謂的對比，你覺得我好，別人也未必是這么認為，我倒是希望你現在能看到的，都是我的不好。你應該知道，從我嫁給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去掩飾真實的東方流云。”
“你是真實的東方流云，我也是真實的齊磊。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以前我也聽人說過，很多情侶之間的相處也是如此，總會有相處的疲勞期，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相互之間的缺點暴露得也會越來越多，好些之前覺得是優點，便也變成了缺點。”
東方流云的話還沒有落下，齊磊便也直接開口截斷了她。
淺淡彌漫著的云霧之中，東方流云看他的時候，忽然間就覺得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往要深邃很多，那樣的深邃，倒是讓她看著有些輕微的壓迫感。
“東方流云，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覺得……你對我，心中有愧？”
齊磊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定定的看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的表情。
東方流云頓了一下，也是迎著他的目光看了很久，好一會兒之后，她才淡然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簾，沒有否認的點頭——
“是，我承認我的目的性太強，這一點上對你來說很不公平。而我一直所堅持的婚姻原則上，是不允許我這樣強的目的，我占了你的便宜。有種拉你下水的嫌疑，而我們之前一直是很好的同盟者，好伙伴，也是朋友。就拿這次南江項目來說，就是一個例子。我對未來其實也沒有那么有自信，有些怕自己虧待了你，更擔心讓你這次的人生豪賭，押錯了寶。”
東方流云說著，倒是吸了口氣，別過頭去，也沒有看他，眨了眨有些異樣的眼睛。
齊磊聽著，俊臉上卻是泛出些許的笑意，那樣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柔和，他思量了一下，大手忽然不受控制的伸了過去，抓住她擱在桌上的微涼的素手，低沉的聲音聽著很是感性——
“沒關系，我心甘情愿的，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一定是我之前活得太渣，上帝在懲罰我。如果不是，那么就是上帝眷顧我。反正我現在過得很高興，對比過去三十年的時光里，這段時光才是真正過得愉悅時光。”
她驀地一笑，閑置的另一只手也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聽起來好可憐的樣子。別想轉移話題，今晚上去哪里鬼混了？”
說著，才收回手，繼續吃她的東西。
剛才沉郁的氣氛瞬間一掃而光，齊磊俊眉一揚，倒也挺老實的交代，“沒有鬼混，跟慕煜塵他們在周子墨家里吃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