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390.
弘旭可不知道自己只是臉紅了一下就讓富察氏已經聯想到好多年前的事去了。
選秀開始后，弘旭才發現并沒想象中的那么尷尬。畢竟這些秀女們是看不到他的。而他卻可以看清楚每位秀女。大約是為了方便他觀察，每一組的時間都比較長，富察氏都會提比較多的問題。她問的仔細，弘旭自己到沒什么好問的了。
就這么一早上結束，弘旭坐在后面竟是沒有給富察氏任何提示。
“早上的秀女們，四叔一個都沒看中？”富察氏問道。
“都看完再說吧。”弘旭道。
富察氏笑道：“也好。一共有兩天時間呢。四叔可以慢慢看。”
看來早上的秀女里并沒有讓弘旭眼睛一亮的。
最終，弘旭看中的是馬佳氏，她的阿瑪是工部尚書，今年十五歲，樣貌清麗，說話柔聲柔氣，不緊不慢的，一看就是性子恬靜的人。
既是他自己選中的，弘暉自然不會有意見，沒幾日就下了旨。緊接著給弘旭的府邸也選好了，開始修葺。而婚期也定在了第二年的開春。
按照慣例，富察氏又選了兩個格格送進了弘旭的后院。
“皇上，四叔的福晉定了，格格也賜了，五叔那邊，是不是也該有個人伺候？”富察氏道。
弘晌去西北可是只帶了貼身伺候的兩個小太監。
“他那會特意說過，等三年后回來再說。”弘暉道。
“總覺得五叔這決定挺突然的。”富察氏隨口道：“臣妾還以為五叔和四叔是孿生兄弟，什么事情都該是同時進行。沒想到五叔突然就說要去西北，倒像是故意避開什么似的。”
弘暉正在喝茶，聽了這話，拿茶杯的手就是一頓。
當初他聽到弘晌說要去西北時，心里也是有這種想法。只是弘晌自己不愿意說，他也不好強問。再加上皇阿瑪和皇額娘都同意了，他這個做兄長的也不好說什么了。
等弘晌再收到弘旭的信，看他寫自己如何坐在屏風后觀察一個個秀女，寫他如何注意到馬佳氏的時候，已經又過去快一個月了。
此時的西北已經進入了夏天，每天的日照時間變得更加長。炎熱的天氣讓弘晌很快就變得又黑又瘦，和初來時判若兩人。
心依然會疼，但他面上已經看不出來任何波瀾。
“西北漢子黑是黑了點，可壯實啊！你這身板還得練！”十四爺看著弘晌笑。
“侄兒苦夏，一時還不能習慣。”弘晌笑道。
“總能習慣的。”十四爺帶著幾分回憶道：“我當年不也一樣。本以為只是在這里打上幾仗就回京的。誰知，居然舍不得離開這個荒涼的地方了。一待十來年，你讓我現在回京去，反倒不習慣了。”
“這里自在。”弘晌道。
京城里是繁華，可也太繁雜。人、事、物，太多的無可奈何。怎比在這里，什么都是簡單的，都能一眼看到盡頭。
“自在，但也寂寞。”十四爺道：“不是每個人都習慣的。”
弘晌笑了笑，沒說話。他要是現在說已經習慣了西北的寂寞，那也太假了些。
一年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弘晌在十四爺的將軍府里圍著炭盆烤火時，離過年就不遠了。
“不回京？”十四爺問道。
“十四叔呢？”弘晌反問。
“我習慣了。”十四爺道。過年的時候是士兵們心里最脆弱的時候，也是邊境愛出事的時候。他不回去是有多方考慮的。到是弘晌沒這個必要，這里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并沒有什么關系。
“還有二十天過年，你現在走正好。”十四爺道。
“我想留下。”弘晌道。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想那個人。他怕自己回去后會控制不住，然后就不想來了。
“你對自己到是狠心。”十四爺笑了一下。
“我陪十四叔還不好么？”弘晌笑道。
“好啊！難得有個和我作伴的。”十四爺也沒再勸。這么大的人了，不需要旁人幫忙拿主意。
晚上回了屋，弘晌看著書案上弘旭幾天前就開始催他回京的信，露出一個苦笑，拿起來塞進了裝信的木盒最下面。
而京城里，蘭慧和四爺帶著小六和小七已經從海邊回來了。
“弘晌還未回？”蘭慧有些詫異道。離過年沒多少日子了。
“兒臣半個月前就已經寫信去催了，但他沒回信。”弘旭面露擔憂。他怕弘晌在那邊出了事。但問弘暉，又沒聽說西北那邊有戰事。
“十四叔最近并未有奏折過來，兒臣不知那邊是什么情況。”弘暉在一旁道。
四爺微微皺眉，蘭慧卻笑道：“這孩子該不會是要給咱們驚喜吧。到時候突然一下子回來。”
“以五弟的性子，還真說不準。”弘暉也笑了起來。
“過不了兩天，十四弟那邊的請安折子就該送進京了。”四爺道。
只是大家都沒想過弘晌竟是打算不回。
十四爺的請安折子和弘晌的信是同時到的。
西北這一年都還挺平靜的。自打弘晌去了，還沒起過戰事。所以大家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弘晌什么時候到京城。
“不回？不是看錯了吧？”蘭慧聽弘暉和弘旭同時說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十四叔的請安折子上是這么說的。五弟自己的信上也說了。”弘暉道。
“這孩子，過年都不回！”蘭慧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雖說她和四爺平日里都游山玩水的，但過年還是要回京看看的。畢竟是一家人啊，總應該團聚團聚。
“讓他陪陪十四弟也好。”四爺到沒多大意外。這孩子自打去了西北就從未有過叫苦的信回京，顯然是個心性堅韌的。這三年，怕是都不會回了。
“年后我就要大婚了，他都不打算參加了么？”弘旭悶悶道。
他們是孿生兄弟呀，這樣的大事怎么能缺席呢？他還特意在信中寫了。讓他早些回來過年，等參加完他的大婚再走。結果，他竟然就回了一句要陪十四叔，不回。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棠梨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