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
“皇額娘！”弘暉哭笑不得，心里又覺得暖暖的。
如今他大了，事情多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總是跟皇額娘在一起。但在皇額娘心里，對他的疼愛卻從來沒變過。
蘭慧又對弘暉的生活事無巨細的關心了個遍，這才放弘暉坐下。
燕窩粥正好也端了上來，蘭慧便道：“一口不許剩，都要喝完。”
這甜蜜的命令，弘暉自然是執行的很徹底。再說今日有早朝，這會他正好也有些餓了。
“皇額娘這的燕窩粥就是香。”弘暉一口氣把粥喝完，笑著對蘭慧道。
“喜歡就常過來。”蘭慧道：“你們幾個去了阿哥所，就把額娘給忘在腦后了！”對著兒子撒嬌，蘭慧表示一點壓力都木有。
“是兒臣的不是，近來都很少來跟皇額娘請安。”弘暉挺不好意思的，忙問道：“皇額娘，小妹妹可還乖？”
蘭慧摸了摸肚子，笑道：“乖著呢，沒怎么鬧我。”
“冬日天涼，額娘可要注意身子。”弘暉關心道。
“你放心吧，有你秋月姑姑她們在，額娘都好著呢！”蘭慧道：“到是你，后院也沒個可心的人照顧。額娘這會都在想，要不要多給你送兩個人去。”
也不怪蘭慧想法改變。弘暉如今已經周歲十七了，在古代來說已經是成年人，可以娶妻生子。康熙朝的皇子們，在這個年歲，就是沒娶嫡福晉的，也起碼有兩三個格格再加上侍妾。可弘暉的后院，如今就只有一個早先教導弘暉人事的宮女。
這種身份也主子也算不上。所以弘暉在生活方面，多半還是小魏子操心。
說起這個，弘暉還臉紅了，道：“額娘，不用的。兒臣不需要。”
“不要就不要吧。”蘭慧也沒強迫，道：“等明年大選，也該給你挑個福晉了。”
弘暉就低著頭不說話。
“你別害羞啊！”蘭慧有些好笑，道：“跟額娘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到時候額娘給你看看。不然要是挑個你不喜歡的，可不是害了你又害了人家？”
“兒臣，兒臣，”弘暉紅著臉，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親額娘，還有什么不好說的？”蘭慧還挺好奇的。這個孩子平日里就嚴肅，接觸的女性除了她這個做額娘的，再就是烏云珠和茉爾雅這兩個妹妹，其余的就是宮女之類的了。她還真猜不出弘暉會喜歡什么樣的。
“能跟額娘處的來的。”憋了半天，弘暉就憋了這么一句。
“跟我處的來？”蘭慧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個傻孩子！要過日子的是你們倆，跟我處不處得來都是次要的！”
弘暉卻很認真的道：“皇額娘，兒臣說句越矩的話，兒臣的福晉，將來很可能是太子妃，是皇后。她要端莊大氣，要會處理宮里的關系和事務，要替兒臣孝順皇額娘和皇阿瑪。所以，兒臣喜歡與否，只能是選擇時考慮的很小一部分。”
這下蘭慧是真愣住了，她像不認識弘暉似的，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直盯得弘暉都有些不自在了。
“暉兒，這是你自己想的？”蘭慧忍不住問。
“嗯。”弘暉應道。
蘭慧突然就覺得心疼弘暉。因為他是嫡長子，從小就被特別看待，都沒有體會到一個孩子的快樂就開始了繁重的學業。如今更是沒體會到情竇初開的美好，就已經考慮的這么現實了。
“暉兒，那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不是應該先考慮感情么？”
弘暉卻道：“額娘，像您跟皇阿瑪這樣的，皇家又有多少？”
蘭慧被問住了，她跟四爺，皇家恐怕找不出來了吧。
“皇額娘，兒臣也想有您跟皇阿瑪這樣的感情。可兒臣知道這很難。在皇家，幾乎是奢望。所以，皇額娘為兒臣挑個性情柔順些的就好了。”弘暉又道。
“好吧。”蘭慧最終只能是一聲嘆息。本以為是個輕松的話題，沒想到還說出幾分沉重來。
弘暉又坐了會，便起身告辭了。
蘭慧心情有些沮喪，或者說有些難過。一想到剛剛弘暉說的話，她就覺得胸口悶悶的。直到四爺回來用午膳，她的心情都沒有好轉過來。
“早上為何宣了甘太醫，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適？”四爺見她這樣，還以為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好。
“我不過是腳有些浮腫，秋月不放心，便叫了甘太醫來。沒別的毛病。”蘭慧忙道。
“這會就腫了？”四爺忙蹲下身去看，“甘太醫說是正常的？”
“總不是體虛那些話唄。”蘭慧到是一點沒放在心上，道：“這一胎身體狀況差些也正常。我早有心理準備的。爺不用太擔心，還算是正常范圍。”
“你到是心態好。”四爺道，“那你為何神色不愉？”
“我是因為暉兒。”蘭慧愁道。
“暉兒？他出什么事了？今日早朝看著還好。”四爺不解。
蘭慧就把剛剛和弘暉的對話說了。
“他這個想法沒錯。”四爺道。弘暉本就是他看好的太子人選，這太子妃自然是不能隨意選。容貌、人品、家世，樣樣都要綜合考慮！
當年的太子為何那么晚大婚，也就是因為康熙一直在培養太子妃。
“可爺不覺得弘暉可憐么？”蘭慧道：“他才多大啊，還沒體會過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滋味，就已經在考慮這么多附加的條件！帶著這樣的心態，他哪里能體會到感情的妙處。”
在蘭慧看來，人是感情動物。一個人一生都不懂感情，都學不會愛，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人不僅僅需要親情、友情，更需要愛情。
也許旁人聽起來會很好笑，一個皇子也需要愛情？今后又不缺女人，喜歡的多寵兩分就是了！可在蘭慧看來，這正是一種悲哀。
“慧兒，暉兒會有自己的機緣！就像爺在娶你之前，也不知道會不會喜歡你。考慮的也是你的家世能否給爺助力，你的品性是否能當的起嫡福晉。兩人是否會有感情，還得看相處。”四爺勸道：“所以呀，你現在就別操心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