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
十一見她的神色不對,沒問那么多,立刻打電話給云簡月借一些顧知深的人到別墅。
云簡月那邊答應的很爽快,動作也非常迅速,等他們回到別墅的時候,里里外外已經被顧知深的人包圍的水泄不通,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云簡月擔心云思晚,也過來了,站在門口等。
十一下車,扶著云思晚從車子里下來,一步步的走到門口。
“姐,怎么了?臉色這么差。”云簡月趕忙扶住她,十一騰出手去開門。
云思晚抬眸望了她一眼,沉默不語,只是抓住她的手冷的像冰塊。
三個人進屋子,云簡月扶著云思晚在沙發坐下,讓十一快去倒杯熱水來。
十一快步走到廚房倒了一杯熱水拿到客廳,云簡月伸手接過,塞進了云思晚冰涼的掌心里。
“到底怎么了?”云簡月一臉的霧水,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薄淺徹不是不糾纏她了,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帶她去醫院?
云思晚低垂著眼眸,薄如蟬翼的睫毛遮擋住眸光,在眼瞼投下一片淡淡的青影,雙手捧著滾燙的杯子,毫無反應。
云簡月抬頭看向十一,眸光詢問他。
十一猶豫了下,覺得這件事瞞不住云簡月便說了,“老大她……懷孕了。”
山明水凈的瞳仁倏然睜大,驚訝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什么?”
“老大懷孕了!薄淺徹那個混賬東西,居然把老大押到手術臺上做人流手術。”十一攥緊雙拳,額頭的青筋暴起,恨不得現在就去把薄淺徹給滅了。
路上聽到老大說完,他就想這樣做了,只是礙于要把老大平安送回來,所以克制住沖動。
云簡月膛目結舌,有點不敢相信,“不是吧!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薄淺徹之前不是還很想云思晚重新開始,云思晚現在懷孕了,正是他的機會,他不抓緊機會好好表現,居然押著云思晚去做流產手術,他是腦殘還是腦殘呢?
“有什么誤會!他就是禽獸不如的混賬!虧老大之前還拚死救他,真他娘的不值得。”十一憤憤不平道。
“云總因為救你,回到冰城大病了一場;手上的傷在河水里浸泡太久,傷到經脈,右手現在只能維持日常生活,”
古寒每多說一個字,就宛如有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薄淺徹的心里,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曾經那樣肆意瀟灑的一個女人,曾經那樣意氣風發的一個女人,曾經那樣英姿颯爽的一個女人,再也提不起槍,提不起重物,和殘廢了又什么區別呢?
那樣心高氣傲的一個女人,她又是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
表面無動于衷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又該有多痛?
濃如蒲扇的眼睫毛緩慢的往下垂,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隱匿起眼底所有的傷與痛,懊悔與心疼。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云思晚更讓他深愛的女人,也再不會有比云思晚讓他更對不起的女人了。
晚晚,晚晚,晚晚……
心里不斷的喚著她的名字,句句深情,字字染血。
云思晚回到家以后就沒再開口說話了。
云簡月扶她去樓上休息,安慰她不用擔心,顧知深手下身手最好的隨扈都在這里,薄淺徹不敢亂來。
要實在不行,她還可以求助厲寒渚幫忙。
十一猶豫要不要通知阿九,可一想到阿九懷孕了,在柏城和厲寒渚在一起,又覺得不該把她扯進來。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云簡月一直留在別墅陪云思晚,中午十一就冰箱里的蔬菜隨便做了一點午餐。
云思晚沒胃口,一口都吃不下。
云簡月勸她,為了寶寶好,也要吃一點東西,不然寶寶哪里有營養長大啊。
云思晚這才勉強吃了幾口,實在是吃不下。
之前她只是放不下過往,不能原諒薄淺徹,可現在薄淺徹是真的讓她寒了心。
他已經殺了她一個孩子,這次她絕對不會讓薄淺徹再動孩子一下!
下午的時候,薄淺徹過來了,毫無意外的被攔在別墅外,不許踏進去一步。
他站在黑色的鐵門前,衣服都沒換,還穿著睡衣,腳下穿著拖鞋,沾滿了血跡。
古寒實在看不下去,給他找了一件厚實的大衣披上。
現在是深冬季節,外面的溫度都快零下了,他穿的這么單薄站在冷風里,身體怎么可能支撐得住。
古寒去按門鈴,十一只給了他一個字:滾!
古寒詢問薄淺徹要不要叫人過來,薄淺徹擺了擺手表示不用,一直站在樓下,似乎是在等云思晚愿意開門。
云思晚知道他站在樓下,一點反應都沒有,穿著毛衣坐在沙發上,翻看手機上懷孕的資料。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薄淺徹始終站在外面,連姿勢都沒變,像是一座雕塑,一動不動,眸光鎖定在別墅二樓某一扇窗戶。
窗簾拉的很嚴實,房間里的景象他一點也看不到,但他還是眼睛不眨的看著,仿佛能看到她房間里做什么。
古寒擔心他的身體,語重心長的開口:“薄少,你在車子里等吧。這天氣太冷了。”
薄淺徹無動于衷。
天氣寒冷,會有她的心冷嗎?
他又一次的傷了她的心,縱然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以為她是不想要孩子的,是去診所做人流手術,哪里知道她只是去做一個檢查。
她本就不能原諒他,這下只怕會更恨他了。
古寒勸不動他,只得打電話給來冰城出差的薄情,薄情在電話里聽了一個大概,立刻趕過來,幫忙勸薄淺徹。
只可惜他完全聽不到。
古寒和薄情都沒辦法,只好陪著他站在冷風里等,等云思晚心軟,愿意放他們進去。
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隨著寒風飄起了雪花,一片片涼薄的雪花如同柳絮漫天飛舞,落在地面,枝頭,還有他們的發絲上,像是瞬間白了頭。
大概是在寒風里站久了,薄淺徹忍不住的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重,像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