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0.
一陣熱風吹來,她睜開眼睛忍不住咳嗽起來,撕心裂肺,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云簡月走過來,將端過來的熱水遞給她,“身體還沒好,曬什么太陽,是想中暑么?”
云思晚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熱水,好不容易將咳嗽的欲望壓下去,放下杯子輕哼:“就是覺得冷,想曬曬太陽暖和暖和。”
云簡月無語的抬頭看著毒辣的太陽,這種天氣說冷,她是病傻了嗎?
“我剛無聊就侵入了佛羅倫薩醫院的系統,然后就發現了薄淺徹的病例,他好像醒了。”語氣平淡,好像是真的無聊又湊巧就發現了薄淺徹的病例。
云思晚斜視她,仿佛是在說你真閑得蛋疼,淡淡的“噢”了一聲便沒下文。
“明明就很擔心他會死掉,為什么不去看他?”云簡月猜不透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擔心他了?”
“兩只眼睛。”
沉默了一會,風中像是飄走了她的嘆息,淡淡的聲音響起,“我又不是醫生,去了也救不了他。”
“至少他能聽到你的聲音,也會早點醒過來吧!”
“呵。”云思晚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沒說話。
以薄淺徹那樣性格的人,即便沒有她,醒來也是遲早的事,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像個活死人在床上躺一輩子,大小便失禁,那不是薄淺徹了。
云簡月嘆氣,“反正我是搞不懂你們,既然現在薄淺徹已經醒了,那你也快快好起來吧。”
云思晚瞪了她一眼,怎么說得她好像故意一起和薄淺徹病倒一樣!
云簡月挑眉:難道不是這樣?
云思晚想揍云簡月了,大概是病久了,身體懶洋洋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不想動,除了瞪她,沒其他的行動了。
云簡月倒是越來越不怕她了。
側頭看向水洗過的藍天,深呼吸,再長長的舒一口氣。
因為怕云嘯天和陳瀟瀟擔心,所以她一直沒回云家,也沒公司,云簡月不放心她一個人,更不放心十一來照顧她,便將她摁在嘉園住了這么多天,現在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應該回公司做牛做馬了,否則外界又不知道該傳出什么奇怪的八卦流言。
九月。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江斯年做了什么,薄淺徹再沒出現過,他雖然不在冰城,但是一心公司正常運行,甚至是每一個階段的款項都是準時的打進云氏集團的賬戶,因此環抱家園的項目一直進行的很順利,沒有任何的差錯。
云思晚作為云氏集團的總裁,自然是去巡查了一番,對于進程和工程質量都很滿意,特意請了項目里的所有人吃飯,唱歌,甚至發了現金的紅包。
云氏集團的其他兩個項目進行的也很順利,一切都好像朝著正常而美好的方向進行。
沒有了薄淺徹,沒有女帝,生活波瀾不驚的走過每一天。
云思晚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沒有覺得好,但也說不出哪里不好,只是覺得心情越發的靜了。
不像以前那樣喜歡鬧騰,也不會再像以前一言不合就擼袖子揍人,大部分時間她不是笑著就是在冷笑著。
生命一旦沒有了期待,便沒有了驚喜和波瀾,猶如一口枯井,沉悶無趣。
云思晚對于自己的生命和生活都沒有了期待,但是云嘯天有啊。他期待云思晚能夠結婚生子,期待她能夠幸福一輩子。
不是沒想過給她張羅,只是礙于之前的事情,云思晚現在的身份地位,在冰城挑來挑去,也挑不出幾個像樣的,能匹配得上云思晚的。
郁靳久白長安幾個孩子倒不錯,個個拔尖,可惜個個都有主了,沒一個是給他家晚晚留的,加上之前江年后來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云嘯天更不敢隨意給女兒介紹男人了,愁的頭發又白了好幾撮。
云思晚像知道他的心思,又好像不知道,倒是與追她的幾個男人輪流吃過幾頓飯,但吃晚飯也就再沒下文了。
老頭子是想問又不敢問,憋得腸子都打結了。
云思晚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十月的時候,倒是發生一件讓云思晚想不到的事情。
失去了薄家庇護的唐笙兒因為名聲狼藉,在意大利找不到公司,回到了冰城發展,靠著那點美色進了娛樂圈,演了幾個配角,似乎反響不錯,而且她好像還搭上了一個身份不錯的富商,富商正在準備投資一部大電影,讓她做女一號。
十一看到新聞的時候憤憤不平,“像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怎么還活在世界上?她真應該死了,活著都是浪費空氣,死了也別下葬,占地方,挫骨揚灰才對!”
云思晚一邊輕啜著咖啡,一邊瞄了眼娛樂版新聞,緋唇漫上一絲笑意,“對于唐笙兒這種清高的女人而言,死了才是解脫,現在她活著,為了生活,淪為戲子,每天糾結著躺在哪個男人的身上被睡,偏偏睡她的男人不叫薄淺徹,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十一狠狠的點頭,同意她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善意還是嘲弄,云思晚在碧落遇見了唐笙兒。
云思晚是以云氏總裁的身份招待一個合作商,而唐笙兒則是被那個富商帶過來做陪襯的,說白了就是給男人隨身帶的一件配飾,性質和手表領帶差不多。
唐笙兒原本一頭烏黑的長發染成了栗色,大波浪卷,極少化妝的臉蛋以前很是清秀,現在卻被厚厚的粉底遮蓋。
大概是因為演員每天都要帶妝,所以她的皮膚看起來也沒以前好,滿身的風塵女子的氣息。
云思晚纖纖玉腿重疊在一起,靠在沙發上,昏暗不明的包廂里,看到唐笙兒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了,哪里還半點美感可言。
偏偏富豪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在唐笙兒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去,替我給云總敬杯酒。”
唐笙兒臉色瞬間更差,坐著沒動。
富商感覺沒面子,手不輕不重的在她的臉上拍了拍,“我叫你給云總敬酒聽到沒有!”
聲音已經沒剛才溫和,慍怒漸起,動作更是帶著羞辱和輕視。
唐笙兒低頭,沉默了片刻,端起杯子舉向云思晚:“我敬你,云總!”
ps:這是14號的更新,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