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頓時就在想，這貨真的是世界傳奇信息大亨的女兒嗎？
不是說，季先生和季夫人各自的團隊研究的監控水準已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難道都是假的？
要不然，就是她之前被保護得太好了。
四喜絮絮叨叨地道：“你別打他啊……”
路易回過神：“什么？”
四喜：“我說，你別打他啊。可能有誤會吧，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小雪呢。”
路易有點懵：“你說什么？他喜歡小雪？那你呢？”
四喜莫名其妙，道：“我怎么啦？小雪已經死了啊。”
……因為已經死了，所以不要緊嗎？
四喜嘟囔道：“人家的初戀啊，而且還……哎，反正，你給我個面子，別揍他啊。”
路易心想，你能有什么面子啊？
不過他沒吭聲。
四喜又道：“初戀被撬了墻腳還死了，他也挺可憐的……”
這個口氣，還真是怎么聽，都不像是在說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啊。
路易心頭莫名輕快，好心說了一句：“我沒有撬過誰的墻腳。”
四喜：“啊？”
路易淡淡道：“米雪是個間諜，想要從我這里得到她想要的情報。事實上她做的很成功，我那時候太年輕了。”
四喜吃驚：“你被她騙了？！”
路易：“……”
那是他很不愿意提起的一段過去，所以索性就閉嘴了。
四喜興致勃勃地道：“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追問了很久。
終于路易冷冷道：“后來我扳回了一局，她死了，我活著。”
四喜猛地哆嗦了一下。
路易回過頭，道：“還問細節嗎？”
四喜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們的世界太復雜了，我不想懂。”
路易：“……”
季氏的大小姐是可以很單純地活著的嗎？
四喜：“我爸以前說了，讓我舒舒服服混吃混喝就好了。要是實在不行就把季氏賣樂，讓我躺著花錢。”
路易看了她一眼。
四喜突然變得有些沮喪，道；“開玩笑的了，哪里有這樣的父母啊。越是在我們這樣的家族，壓力應該越大不是嗎？應該是開玩笑的……”
這丸子大概一直在想自己為什么會被放逐。畢竟看看她之前的狀態，就知道是被放縱著養的。突然之間被放逐了，而且是真的不聞不問，換了誰都很難理解……
所以，這是她最近想出來的解釋嗎？
之前都是“開玩笑”？現在才是她父母希望她的人生態度？
路易微微一哂，道：“你能想通也挺好。”
四喜突然說了一句：“變聰明一點也好，不會被人騙了。”
路易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和刃，你覺得，誰是騙子？”
這個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
四喜沉默了很久，然后才道：“我感覺得出來刃沒有說謊。不管真相怎么樣，初戀總是美好的，他也有他自己的理解。”
“意思是說謊的我？”
四喜訕笑了一聲，道：“也不是。你們的立場不一樣，看到的自然也就不一樣啊。”
刃是個純純的初戀少年……
可是路易就不一樣啦，和小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這個回答……應該沒問題吧。
路易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道：“挺機靈的。”
四喜松了一口氣。
“明天開始我能正常上班嗎？”四喜看他火氣好像不大，就又問了一句。
等了一會兒，路易才道：“可以。”
四喜高興了：“謝謝老板，老板真好。”
路易：“……”
本來還以為她會要求明天休息一天的，帶薪的那種。結果沒想到竟然這么沒出息……
算了，明天不讓她出去跑就行了。
吃飽喝足還有人做腳，四喜很快就睡著了。
路易一直保持著非常放松，直視前方的狀態，聽到了她呼吸變得綿長起來，路易動了動。
技師輕輕擦干凈四喜的小腳丫，然后出去了。
路易回過頭看了一眼，發現丸子被放開腳以后，就蜷縮成了一團……
真成了個丸子了。
片刻后，路易關了燈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四喜就在包房里醒過來了。
自然醒……
四喜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頓時要瘋！
啊啊啊啊！竟然遲到了好幾個小時！她是怎么睡到現在的！
門口，有個特助模樣的女人站在那，非常不高興地跟服務生溝通。
“我們miss陸來玉榮堂，難道還不算是最頂級的客人嗎？這么早就被人預訂了，到現在都沒出來，難道是客人在里面過夜了？”
正說著的時候，門突然打開，然后穿著已經皺巴巴的職裝的四喜從里面暴沖出來！
那兩個人都：“……”
“剛才那個人，是季氏的四喜小姐嗎？這么瘦，也不像啊……”
服務生輕咳了一聲，扭開了臉。
四喜一路暴沖到辦公室，想了想待會兒路易會是什么反應，就覺得各種想死。
努力整理了一下心情，想著大不了就讓他扣工資好了，推開門進了辦公室。
然后就看到一直刻意挺著胸的lisa站在她辦公桌前面。
聽到動靜，lisa回過頭，有些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道：“老板說了，給你算半天的假期，帶薪的。今天你不用跟著出去，把這些做完就好了。”
說著，她指了指桌子上厚厚的資料。
四喜咽了咽口水，道：“好的。”
這么多……一看就是要加班的。
不過不用出去，不扣工資已經是萬幸了。四喜扒拉著手指算了算賬，這樣的話，不用多久她就能把錢還清了吧。
lisa出去以后，四喜坐下來了，才發現她還留下了一只電話。
之前在玉榮堂工作，四喜是不能對外聯絡的。
也不知道路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電話給了她……
不過四喜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已經不急著去找媽媽了。
不可能再撒嬌撒潑的要求回去讓媽媽來還債，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理所當然地質問媽媽為什么要放逐她。
她只想等到那一天，等她自己辛辛苦苦地工作，把所有的賬還清了，再面對媽媽。
然后告訴媽媽，四喜就算不姓季，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