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咱像活生生的靶子啊!
第496章咱像活生生的靶子啊!
皇上此番高調出行,護駕隊伍跟在后方,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馬車行至鬧市,前有御林軍清路,百姓得知圣駕經途,呼啦啦跪了一地,大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云綰容悄悄兒撩開簾子,整條大街,除了出行隊伍,沒一個敢抬頭的人。
云綰容瞥到馬車旁朝她咧嘴搖尾的狗子,眼皮一跳,居然沒乖乖留宮中?
她連忙朝小滿使眼色,小滿一看見肉松的影子,想到皇帝對它的不待見,汗都冒出來了,連忙脫離隊伍去牽狗。
云綰容不動聲色地放下簾子,見皇帝闔上雙目一動不動的,悄悄松口氣,小心翼翼傾身拿起小案桌上的酥餅。
還沒放進嘴呢,右邊車輪狠狠一顛,把云綰容顛得撞皇帝身上去。
齊璟琛睜眼,低頭看捏著餅身形狼狽的云貴妃,使勁嘲笑:“云貴妃投懷送抱前,都不看看自己什么丑樣?”
云綰容好生氣,她又不是故意的,總是顛倒黑白好欠揍你知道嗎?
這才出宮沒幾里路呢,就怕皇帝直接把她丟回去。云綰容忍了忍,成功把對皇帝的氣咽回肚里,惡狠狠地掀開車簾:“怎么回事,顛著圣上你們還要不要腦袋!”
高德忠連忙回話:“路邊有塊大石頭被人撬走了,坑未來得及填,還望娘娘恕罪。”
云綰容本意就不是想責怪駕車的,哼了哼又縮了回去。
“皇上,咱打算這樣一路招搖到香山嗎?”云綰容萬分不解。
“有何不可?”皇帝掃她一眼:“也好讓那群鼠輩做做準備,朕就喜歡看他們慌張害怕卻不得不伺候的模樣。”
“別說他們,臣妾都怕了。”云綰容感慨:“臣妾覺得咱這樣像活生生的靶子,不長眼的遲早要干大事。”
對去年頻頻遇刺,她能沒有心理陰影?偏皇帝就愛大肆張揚,愁死個人。
不過云綰容多想了,這段路程可謂十分安定,沒出半點岔子。云綰容被馬車晃得直犯困,見皇帝閉眼不知是不是睡著,干脆歪頭睡去。
腦袋點啊點要被磕到那瞬間,一只手擋住了,直接讓人睡他腿上。
云綰容被對方動作弄醒,見是齊璟琛,便順從地閉眼睡去。
馬車午時停過一次,避開日頭,順便稍作休息。
云綰容就是這時候醒的,見齊璟琛動腿,識相地起身。
齊璟琛就這么斜眼睨她,把云綰容看得心頭發慌,來不及細想,皇上已經率先下去。
云綰容連忙跟上,才發現他步子有些僵,應該是被她枕麻了。
陽光點點,細細碎碎地落他發上、肩上,映在側臉有微微的光暈。那一聲不吭走在前面的男人,不知怎地就勾了下她的心弦。
云綰容凝望他的身影,喚了聲:“皇上。”
齊璟琛回頭,眼神疑惑。
云綰容抿唇一笑,追上他用力摟摟他的腰,仰頭愛嬌地露出甜甜笑容,然后撒手跑去了他前頭。
齊璟琛看前方衣袂飄飄的女子,不明所以地皺皺眉跟上,心想:莫名其妙的云貴妃。
此處是個大林子,樹木枝干粗壯,濃密葉子投下大片陰影,行人在此停留休息,十分清涼。
高德忠將吃食取來,還未來得及動,聽到馬蹄噠噠朝這邊來,聲音越來越近。
訓練有素的御林軍唰唰亮劍,警惕防備。
只見一姑娘騎在馬上,路遇眾人,喜形于色。她一勒韁繩停下馬,盡管身上粗衣麻布,依舊掩不住颯爽英姿。
眾人才看清原來她身上用衣帶綁著個婦人在身后,停馬之后,姑娘解開帶子下馬,小心攙扶婦人下來。
“爾等何人?”高德忠護在圣駕前。
姑娘扶著婦人撲通跪在皇帝與云貴妃前,絲毫未有驚懼,眉宇間自有英氣:“民女盧氏,淮州人士,旁邊婦人是民女母親。”
“你可知你眼前之人是誰?停在此處所謂何事?”高德忠沉臉問。
姑娘表情十分不屈不撓,有種剛強果斷之美,趁著她英挺的五官,十分耐看。
云綰容不住欣賞著,真是位出彩的姑娘。
盧姑娘目中透著堅定,大聲道:“民女要告御狀!”
高德忠睜大了小眼睛,似乎被這姑娘彪悍的話驚住。
云綰容頗感興趣,不由得問:“你可知當朝律法,越訴者,笞五十?姑娘直接告到皇上跟前,這身板,扛不住刑吧?”
盧氏母親一聽女兒要受刑,眼眶凝淚,連磕三頭,抹淚道:“皇上饒命,咱不告了,這就回去……”
“母親!”盧氏恨其不爭地阻止其母之言。
高德忠呵地笑著:“你以為驚擾了圣駕,是你們一句不告了就可以一走了之的?”
云綰容默默瞅眼高公公,覺得他這副陰聲怪笑的樣子,像極了戲臺上的惡毒太監。
“你且說說,要狀告何人?”云綰容問。
盧氏磕頭謝恩:“民女狀告當朝工部侍郎盧廣平,此人拋妻棄女于京中另娶,棄養生母縱容族人占據良田,不忠不義不孝。”
工部尚書就在不遠呢,一聽,頓時激起幾把火。
這個盧廣平就是他提拔上侍郎之位的,多年來悉心栽培,為有朝一日他告老還鄉后盧廣平能勝任尚書之位。
還有什么拋家棄子,盧廣平娶的可是他的老來女,他的掌上千金!
工部尚書高旭當即沉臉道:“本官怎不知他還有妻女?”
盧姑娘恨道:“當年他上京趕考后,再無音訊。民女母親要侍奉婆母,加之家中為供他科舉一窮二白,無法上京尋找。后來收到他的死訊,衣冠冢都立在祖地了!不料今年有人從京城回來說見到過他。”
盧姑娘說著,其母已經在抹眼淚了。
“民女并非有意驚擾圣駕,實在走投無路。他怕官帽不保,對我們狠下殺手。民女得知圣上出宮,才斗膽一路追隨。”
齊璟琛聽到此處,才問:“可有證據?”
“有的,民女母親所中之毒是他親手所下,我倆一路奔逃身上傷痕乃他派人所創。”盧氏答。
云綰容朝聞笛示意,讓她帶人進馬車驗傷。果不其然,衣裳下的盧氏滿身是傷,而隨行太醫同樣查出盧氏之母中毒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