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忠的話不過是勸慰,第二日云綰容依舊沒清醒。有、意、思.書院秦氏得長清道長的信后心里如吃了半顆定心丸,雖然人沒立即醒,但始終有著希望。
就在稍稍放松的時候,又一消息如石頭沉沉壓在了秦氏心口。
北嶺國戰敗,使臣進京議和,隨伍而來的還有北嶺國的公主。
其意淺白,看情勢多半是要和親了。
伺候著主子的檀青小滿兩人聽聞消息心頭一緊,思緒復雜。
“檀青姐姐,皇上會拒絕的對罷?”小滿小心期待著能從檀青口中聽到好消息。
檀青擰帕子的手頓了頓,慢慢地攤開疊起放在了銅盆邊沿上:“當今圣上無兄弟,無叔父,更無能議親的皇子,若傳聞是真,你說那公主還能由誰收了?”
“檀青姐姐總是一語道破他人用意,連自欺欺人的余地都不留給小滿。”小滿眼光黯淡,垂頭捧起銅盆出了去。
檀青抬眼望著她,心底思緒復雜紛繞,突然開口將她叫住:“今日皇上再過來,你就說……娘娘今兒的手動了,不知是否是醒來的跡象罷。”
小滿吃驚轉身:“姐姐可知你這是……”欺君啊。
檀青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在宮中殺了人,這條命本就難保,再多條罪狀又有何懼。她咬了咬牙:“若皇上問起你就說當時只有我一人在殿內伺候,我說是那便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稍會我去請太醫,你莫擔心。”
不等小滿遇見皇上,太醫前腳剛去請來時,消息后腳就傳到高德忠耳邊。正巧皇帝在詢問禮部的官員迎接北嶺使臣事宜,高德忠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便拋下一干人等回乾和宮。
情況自然是叫人失望的,云綰容沒醒,太醫也沒診出個所以然來,皇帝問起,檀青俯身跪地道:“宮里在傳北嶺公主的事,奴婢多嘴在娘娘跟前叨叨了幾句,不曾想在給娘娘蓋薄褥時奴婢瞧見娘娘有了反應。奴婢自知不該在主子跟前嚼舌頭,還請皇上責罰。”
小滿心驚膽顫地跪在后頭。
檀青明白女子心思,誰能忍受枕邊人又有新人,她猜不透皇上心思,但對自己主子卻懂得幾分。若娘娘醒著,聽聞此事肯定在意。
而皇上如今對主子的上心人人有眼見到,今兒謊言雖是冒險,但結果卻是好的。
之后,皇帝逗留的時間長了,再有朝臣稟告北嶺之事,總會不自覺地擰起眉頭。
小滿偷偷松口氣,更加小心伺候。如此觀察些時間,又悄聲擔憂問:“姐姐你這般說,若皇上認定北嶺公主的事能刺激到娘娘,為了讓娘娘起來當真把公主留下如何是好?”
檀青咬耳朵道:“皇上又不是楞頭小子,娘娘受傷皇上心懷愧疚,只要他認定娘娘是介意的,怎能真的那般做,那豈不是將娘娘推離身邊。”
小滿半懂地點頭。
檀青早已認了欺君的罪名,卻不曾料到,這謊言一語成真。
連綿的春雨在三日前停下,連日來的烏云漸漸消散。北嶺使節隊伍進京,宮內設宴迎接。就在那使臣挑明來意送上北嶺公主意結兩國百年邦交時,高德忠急急的腳步穿進大殿:“皇上,娘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