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們回來，兩人對視一眼，表情更嚴峻了。
“怎么了？不舒服嗎？”夏潼迎上去，摸著女兒的額頭。
小九低著頭，身后的夜煜斯朝夏潼搖搖頭，她立即明白，拉著她往樓上走。
“先去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上班。”她微笑著，其實心里很難受，又不能表現出來。
小九走了兩步，突然站住腳不再走，她拉了拉母親的手。
夏潼轉過身，疑惑地望著她。
“小九？”
“媽咪……”她沉著臉，內心緊擰著，喊了這一句媽咪之后，臉色僵白，仿佛一口氣提不上來似的。
夜煜斯一步到她身后，握住了她的肩，小九扭頭盯著他，眼神中閃過掙扎與糾結。
她抓住他的襯衣袖子，低低道：“大哥，媽咪，我有話想說，你們過去沙發坐……”
她推了推他們，然后先一步走過去，獨自一人坐在長沙發上，低著頭攪動手指。
眾人被她這種神情嚇到了，分坐在沙發上，三雙眼睛緊張地看著她。
“你想說什么？”夜霆爵忍不住，等了半分鐘，沉聲問。
女兒這副模樣，讓他心里非常不安，有種不詳之感。
小九沉默著，許久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她眼神無比堅定：
“爹地、媽咪……大哥，這段時間我仔細想過了，我還不夠成熟，也太自負，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我以為可以再次拿起手術刀，以為自己心理很強大，可是……哼……”
她冷笑，滿臉自嘲，“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面對這些挫折，根本承受不了！我不愿承認自己心理出現了問題，不愿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自欺欺人，今天還跑去上班，明明每天都在做噩夢，不可能再進解剖室，還要逞強！”
“……其實我很痛苦，這段時間身心煎熬，我知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不可能再拿起解剖刀！”
她低頭，雙手捂住臉，身體在顫動，隱約看到自己左手上的義指，本就薄弱的意志再一次被擊垮。
“我不想再待在這里，不想看著周圍的人事物！因為這一切都會提醒我自己是多么自負、愚蠢！”她的情緒徹底爆發，眼睛、臉頰漲紅，“我想離開，想去沒人認識的我的地方，哪怕是躲進一個山東也可以！我想走！”
“小九……”夜霆爵從未見過女兒如此激動，趕緊坐到她身邊，摟住她說，“好，我們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開心，只要你……”
“爹地，我想一個人，你還不懂嗎？我想一個人待著！”她揚起頭，眼睛血紅，情緒失控了。
“你想一個人？”夜霆爵一震，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小九低下頭沒說話，只用力點了點頭，隨后又抬頭望著夜煜斯。
“大哥……”她慢慢起身，緩步走過去，抖著手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對不起，我們……或許不適合在一起，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告訴你真相，這樣也許……總之，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