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搖了搖頭,抬頭往上空看了過去。
片片金黃色的葉子猶如楓木落葉,徐徐地從上方飄了下來,紛紛揚揚的十分漂亮。她剛想驚嘆眼前這罕見的美景之時,臉色卻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她身邊的人亦是。
隨著那漫天落葉的緩緩飄下,馬丁宏尖叫了一聲:“天吶!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樹葉啊!”
當然這些樹葉,樹那么大,那樹葉同樣是大到可怕的。
是的,那金黃色的樹葉,離眾人還有十萬八千里遠,但卻已經有巴掌大小了,如果飄到跟前的話,指不定要大成什么地步去了!
諸人連忙閃到了一邊去,開什么玩笑,人站在這樹葉面前,根本就跟螻蟻一樣渺小!
馬丁宏望著上空,駭然叫道:“這哪里是樹葉堆啊,這難道不是隕石堆?要不是那些樹葉飄得緩慢,我們是不是要被壓死了?快快快,我們也進樹干里面去吧!”
東池漓轉頭對馬丁宏笑道:“不要大驚小怪了,這些樹葉就算飄到我們面前來,也壓不死我們的。”
一旁的紀七月也點頭:“這些樹葉飄得緩慢,就算它面積再大,到了我們的面前,我們也能從下方掠出去,這并不是什么難事。我們的度比它快多了,更何況這神虛天下方無邊無際的,你若是躲不出去,你豈非不配當心緣神么?”
馬丁宏一呆,便一臉不滿地嘀咕道:“開個玩笑罷了,何必那么認真呢?我又不是傻子,只不過催促你們趕緊進屠世樹罷了。”
“急什么?”東池漓望著那樹干連綿不絕的屠世樹,淡淡道,“這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新事物,急不得。況且屠世樹內部那樣巨大,指不定里面有什么,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紀七月笑:“東姑娘說的不錯。你們且看,靳天寒在那邊,他們明顯也是有些忌憚。”
東池漓順著紀七月的目光看了過去,現在遠處站著數十名藍袍人,其中赫然就有六名散著化魂神波動的神祇,而在他們的中央,站著一名面容冷峻的青年,他容貌不俗,身材修長,但眉眼具是冷厲、陰森。
帝天凌開口道:“他便是靳天寒。”
東池漓了然點頭。
此時,靳天寒一行二十人,正站在離屠世樹非常遙遠的地方,目不轉睛地望著屠世樹,也注意著進入屠世樹里的神祇的動向。因為太過專注,所以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同他們相距得很遠的東池漓等人。
此時,源源不斷地有神祇大笑著沖進那樹皮間的罅隙,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隨著他們的進入,他們的聲音也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流連在里面,不愿意出來了。
馬丁宏焦急:“他是一域之主,自然有所顧慮,我們怕什么?進去唄,又不會死,再晚就什么都沒了。”
藏夢人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像你這樣冒失的人,是如何修到心緣神的?”
馬丁宏被這么嗆了一句,竟是無言以對,只能憤恨地跺了跺腳:“你們不進去,那我自己先進去了!”
說罷,那馬丁宏當真就朝著屠世樹掠了過去。
“哎!你!”東池漓和紀七月具是一急,就要去捉回馬丁宏來,卻被彼此同樣的反應驚了驚。
帝天凌此時開口道:“就讓他去吧,他自己選擇的路,我們如果非要攔著的話,他還會埋怨我們。若無事自然最好,若有事,也算是給他長了個教訓。不過萍水相逢,他已經將我們帶來,得到了他該得的神物,也是該分開了。”
東池漓和紀七月相視一眼,覺得帝天凌說得有道理,便放棄了去阻攔馬丁宏的想法。
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馬丁宏進入了樹皮間的罅隙,消失不見了。
紀七月皺了皺眉頭后,說道:“我還是有些擔心他。你們是后面來的,恐怕不知道之前生了什么。”
東池漓疑惑:“怎么?”
紀七月便同東池漓、帝天凌和馬丁宏解釋了一下在三人來到屠世星域前生的事情。
聽罷后,東池漓很是吃驚:“既然連化魂神都被攪碎了?這屠世星域果然不簡單啊。”
紀七月笑了笑:“不過,我們在這里觀望許久了,也沒見得屠世樹生什么情況,或許真的沒有危險了呢?”
東池漓看了看帝天凌:“那我們進去?”
帝天凌的目光卻投放在遠處的靳天寒身上,說道:“等等,他們要進去了,我們尾隨著他們,尋找機會。”
三人皆是同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紀七月有些擔憂,畢竟可是二十名神祇,還有六名化魂神,但既然東池漓和藏夢人沒有意見,那她暫時也不好說什么。就像帝天凌說的,機會總是要爭取的。
遠處的靳天寒一行人,看見越來越多觀望的神祇已經進到屠世樹里去,便也按捺不住了,他們便動身往屠世樹掠去。
豈料,靳天寒等人方才掠出了一段距離。
伴隨著一道轟鳴聲,那龐大的屠世樹陡然震動了一下,整個神虛天里充斥著樹枝搖曳、樹葉婆娑的聲音,上方有越來越多的金黃樹葉飄落了下來。
這聲音,像是屠世樹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跳動,牽動了整株屠世樹一樣。
而伴隨著這屠世樹的震動,一股強悍的氣浪,剎那猶如漣漪一樣,向四周涌動而出,狂風席卷,落葉肆意紛揚。
不少神祇在這颶風中,竟是站立不穩地被沖出了很長一段距離。
東池漓等人勉強在這颶風之中站住,只是飄搖不定,心中驚駭不已,四人根本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唰——
颶風掃過之后,還站在神虛天中的諸位神祇,全部都狼狽不已,而那些修為較低的心緣神,已經各個都吐出了鮮血,身上遍布血痕。
恐怖的是,那些原本輕飄飄的落葉,在颶風的狂吹下,竟一片片化作利器,快地旋轉飛馳在這神虛天中,要知道,這些落葉的面積甚至堪比幾十座城池!
許多倒霉的神祇,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些落葉直接撞了過去,雖然還不至于死,但也撞得渾身骨骼碎裂,鮮血狂噴,暈死過去了。
整個神虛天中,在這金黃色的暖光下,氣氛剎那就詭異而陰森了下去,許多血霧就這么揮灑而出,刺鼻而嗆人。
這樣的金黃之光,似乎便沒有那么暖,那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