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是
來自于
起初,他的腳步也是很平緩的,但是到了后面,他的步子越忍不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當他推開書房門的時候,他終于低低開口:“樓森,讓樓云過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樓森聽到。
剛顯出身形,來到南曌背后的樓森,頓時被自家主上這話嚇了一跳。
天知道,自家主上最不喜歡叫他們的名字,他們雖有名字,可這名字一向如同虛設。
因為主上曾經說過……這些個名字,都不如‘阿大,小二,小三兒……’來得好聽。
所以,主上叫他們本名的時候,向來也是很少的。但每次道這名字,都是有重要的事。
而叫樓云……誰不知道,主上最不耐煩樓云的嘮叨,每次主動叫他,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看病!
樓森再不敢耽擱,答了一聲‘是’,便趕緊身子一閃,快速離開。
同時,南曌邁出一步,終于進入了他這間雅致的書房。
可,就在他跨入的瞬間。
他再也抑制不住,豁然吐出一口血來!
他的血,并非鮮紅之色,而是有些暗淡,隱隱之中,似乎還能瞧見一種沉沉的藍色,交織在里頭。
當這血落在地面之后,竟然還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白色薄煙……
不過,南曌在吐出這口血之后,情況卻似乎好了一切。
至少,他的神情已經勉強恢復正常,甚至還悠然踏步,來到書房內的躺椅旁,然后一撩衣袍,幽幽躺了下去。
然后,徐徐閉上了眼睛,像是小憩的樣子。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處茂密的山林之中。
十六名黑衣人,正跪在這里。
他們各個蒙著面,只露出一雙雙黑暗的,冰冷的眼睛。
只不過,雖然冰冷和黑暗,但是那眼底之中,若是仔細看去,還是能瞧見其中的焦急之色。
在這十六名黑衣人最前方跪著的,是一名一襲灰衣,面帶灰色面巾的男人,他露出的那一雙眼睛,看上去也同樣飽含著急切。
這人,正是殘陽。
加上殘陽,跪在地上的,總共就有十七人。
當然,這十七人自然不是跪著玩的,他們是在請命,而請命的緣由,便來自于他們前方不遠處,那身著一襲蒼青色袍子,一頭蒼灰色長發披散于身后,背對他們傲然站立的男人——也就是他們的主子。
從皇宮撤退之后,他們自然不能再回之前的小院。
畢竟,自打他們的主子第一次找上夏侯世子夏侯舒看病之后,他們的院子,就已經成了對方的重點關照對象。
若他們再退回小院,那就等同于自投羅網,所以,這才找了一處偏僻的山林作為退避之所。
只不過,經歷今天的事情,南曌圣王必定對他們恨之入骨到了不殺難以解心頭之恨的地步,那圣明珠,也斷然不是那么容易取得的,可自家主子,竟然還不愿意退離南圣皇都,竟還要質疑逗留此地,不僅僅是執意逗留,而且,他竟然還有夜探圣王府的打算。
這樣的想法,可真是瘋狂……這才有了現在大伙兒一同跪著,求自家主子的這一幕。
瞧著面前的男人遲遲沒有說話,殘陽忍不住再度開口:“主子,那南圣皇都,可是萬萬不能再去了。南圣圣王,可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主,若是今日沒有發生那個意外,恐怕我們今日……能夠逃出來的,就不僅僅是這十幾人了。即便如此,被派去別處宮殿的兄弟們,都無人安全歸來……”
“如今,那圣王恐怕就巴不得主上送****去。主上,您可是我們的天,您可斷然不能讓您自個兒,處于危難絕境之中啊!”
如同殘陽,這樣的殺手,平日里向來都是很冷的,能讓他開口這么多可不容易。
但是,他說的話,于他前方不遠處,背對著他站立的男人而言,又何嘗不知呢?
可是,知道又如何?
不知道又如何?
男人的背影看上去,還是那么孤傲,那么孤注一擲,那么不容反駁,那么堅決地不回頭。
半晌,男人這才低低開口道:“阿陽,你所說的話,本皇又何嘗不明白?可是,今日本皇瞧見那夏侯舒,本皇心中,真的疑惑萬分。”
“她今日之舉,讓本皇覺得疑惑重重。按照常理,以她的身份而言,她應該是和本皇站在對立面的才對。可是,站在對立面,又為何如同今日這般,為本皇安全著想?”
“但,既然為本皇安全著想,那么,似乎又應該是和本皇是一路人。可是,她又不是……因為,若和本皇是一路人,那么她,不應該阻止本皇拿圣明珠才對。”
“這一切給本皇的感覺,真正是奇怪地緊。”
“那夏侯舒今日的所作所為……不僅是要阻止本皇帶走圣明珠,更是要護本皇的安全。這可真是奇怪……”
“更何況,她竟然使用了鳳舞九天。你也知曉,鳳舞九天……乃是她的絕技。自從當年之后,如今這一絕世劍招,已有十年未曾顯現。”
“雖然那夏侯舒使出來的感覺,還是有少許生澀,距離爐火純青還有一點距離,可是……既然她會使用這一招,那么是不是就是說明,夏侯舒和她,有什么聯系?或者,她們乃是舊識?甚至,是師徒也不無可能……”
“若真的是如此,本皇,就更應該去會會她,至少,能從她口中知道一些,有關于她的其他消息,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
說到這里,男人的聲音里,竟難得地褪去了一些冰冷,染上了低低的柔和。
這種柔和,聽在殘陽耳里,讓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如今自家主子,心頭生出這樣的感覺,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但是,主子,如今那皇都盛城,我等恐怕是不好進去了。畢竟,我們必定會成為南曌的重點防范對象……而且,那圣王府,以南曌圣王之能,必定會將其弄成一塊銅墻鐵壁,恐怕只是進去,也是很難的。”嘆息之后,殘陽說出了心里的話。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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