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綾滿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怔怔地望著他，“我不如她？您的意思是我不如她鳳淺？伯父，這種話您也說得出口？您可別忘了，誰才是……”
“住嘴！”鳳丞相冷聲打斷了她。
似乎是緊張地喘了兩口氣，惡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本相把你趕出家門？”
鳳綾霎時白了臉，嘴唇蠕動幾下，卻都開不出口來。
鳳夫人心疼得要死，連忙走過去半抱著鳳綾，拍了拍她的肩，一邊側著頭對鳳丞相道：“老爺，您怎么能這樣呢？就算綾兒再不對，您也不能說出這樣讓她寒心的話啊。她年紀小不懂事，您還跟她一般見識？”
說完之后又轉過頭來低聲安撫鳳綾，道：“綾兒乖，你伯父也是不得已的，你別怪他。”
“伯母，他都要把我掃地出門了，你還說他不得已？”鳳綾咬著牙低泣出聲，“難道受罪的只有他一個人嗎，難道最可憐的不是我嗎，他憑什么這樣對我大吼大叫，沖著我發泄？”
鳳丞相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了兩下，可是看著她的眼淚，又不忍心再說出什么斥責的話。
“好了，別哭了！”
鳳綾卻因為他這句話哭得愈發得兇，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地掉個不停。
鳳夫人實在是受不了了，勸又勸不聽，只好回過頭去對著鳳丞相跺腳，“老爺，您倒是說句話啊！難道就任由綾兒這么哭下去？”
鳳丞相捏了捏眉心，頭疼地道：“你們自己說，到底想要本相如何吧？不過丑話可先說在前頭，本相是絕對不會去求東闌皇帝將綾兒納入后宮的！”
就算他再不要臉，也開不了那個口！
更何況，這種擅作主張的事，若是被主上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伯父，也不用這么麻煩。”鳳綾稍稍停止了抽噎，道：“東闌皇帝那邊，我會自己去搞定，您只要幫我勸勸鳳淺就行。看皇上現在對她那樣子就知道，除非她點頭答應，否則皇上就算真的對我有所好感，也不可能帶我回東闌的。”
鳳丞相沒有直接答應，語重心長地道：“綾兒啊綾兒，你這又是何苦？遠去東闌，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你以為就能比現在過得好？為了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背井離鄉，你真的值得嗎？”
“我已經決定了，伯父不用再勸！”鳳綾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
“老爺，她都這么說了，您就答應她吧。”鳳夫人也及時開腔。
“好了，本相知道了！”鳳丞相擺擺手，“這件事，本相會去跟淺兒說。你們先回去吧。”
他走到門口，好不容易送走了屋里兩人，扶著額沉沉地嘆了口氣，心里涌上一股疲憊。
緩緩轉過身來，眼一抬，便見氤氳的燭火下，書案后竟筆直地坐著一個人。
青銅覆面，看不清男人臉上的神色，那雙眼卻如同俺暗夜之魅一般，漆黑幽邃，叫人不敢直視。
鳳丞相一個激靈，方才生出的那幾分疲憊盡數消失。
連忙行了個禮，恭敬地開口。
“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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