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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嘆息一聲，望向書房的門：“其實，心悅算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兒媳婦了。只是，有先天性心臟病這件事，始終是個死穴。”
夜宸見父親將話題突然引申到這件事，不禁眉一動，預料到了幾分：“爸想說什么，可以直說。”
夜千懷終于直言：“心悅的病可能沒法生孩子，你呢，有沒想過，讓其他女人為你生一個？你可以找個喜歡的，生下來后，再抱回來，當成心悅的。”
夜宸眼皮驀然一跳，唇際浮出一絲冷笑：“我早聽說了藍語柔幾天前上門來找過爸，還跟您聊了半天，原來是聊這個。怎么，是她主動提議的？”
書房門板的另一邊。
楚心悅隔著門縫，聽到了父子兩人的對話，心，一瞬間近乎停止。
藍語柔那天來找夜千懷果然沒什么好事。
是來毛遂自薦，想要給夜宸生子！
而且，看樣子，夜千懷估計也默認了，沒拒絕。
難怪藍語柔那么囂張，敢跑進她的衣帽間胡鬧。
見夜宸猜出來了，夜千懷也沒多繞圈子：“我知道，你跟那位藍小姐在一起也兩年了，既然她愿意，心悅懷孕生子又有風險，夜宸，你何不試試？這對于你們三個人，都好。”
楚心悅手顫抖得厲害。
把藍語柔的孩子送給她養？
誰問過她的意見她愿意養一個小三的孩子嗎？
一句“夜宸，你何不試試”，也讓她心瞬時劇烈一疼。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在讓她的丈夫去給別的女人播種。
她死死掐住衣服角，才能忍住快要蹦出來的心跳。
書房內。
夜宸冷冷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她膽子這么大，竟敢擅自做主跑來找爸說這種話。我會警告她。這件事，爸也不必放在心上。”
夜千懷見他拒絕了，皺眉：“你不愿意跟那個藍小姐生？可她跟你不是……不是你在外面的……”
夜宸懶得解釋自己和誰是什么關系，淡道：“我的子嗣，絕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出生，更不可能是一個女演員的肚子里出來的。”
夜千懷以為他只是將藍語柔當玩物，覺得不配為他生孩子，說：“你如果覺得那個藍語柔出身不大好，不配當你兒子的母親，那我為你另外找個清白人家的代孕母親……”
“爸。”一聲不耐煩的呵斥，阻止了夜千懷的繼續。
夜宸挺拔的鼻梁浮現極度的不耐：“生孩子的事，用不著別人干涉。”
“你不要藍語柔為你生，也不要代孕，那你想怎么樣？你想要我不干涉不啰嗦，想要自由，可以，那你讓心悅為你生啊！只要心悅能懷孕，能為我們夜家生下孫子，我就不再干涉你了！”
夜千懷也坳上了，不管孫子是哪個女人生的，只要有孫子就行。
他知道心悅的身體不適合生孩子，這話當然是賭氣。
但因為氣兒子不愿意生，什么話都沖出來了。
書房內，父子低沉的爭吵，斷續飄出來。
門外，一具纖秀的背影繃緊，手指蜷起，越握越緊。
夜宸見父親情緒有點激動，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微微一蹙眉，先走為上策：
“這件事以后再談。我還要去軍隊，有場勞*軍舞會，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夜千懷見兒子借公事遁，也沒法子，只得暫時放他離開。
夜宸準確地拉開書房的門，握著銀白色金屬手杖，順著走廊朝前大步走去。
剛走幾步，黑色的英倫皮鞋在地毯上重重一剎，及時停住。
“誰？！”
他冷著臉，呵斥了一聲。
走廊一邊的立式大花瓶后，楚心悅知道被他發現了，走出來。
空氣里，她身上與生俱來的清馨婉轉流動。
他眉宇黯下，她沒走，一直都在外面，冷冷：“什么時候學會聽墻角這種毛病了？”
她深吸口氣，也沒否認：“對不起。”
果然都聽見了。他眉尖一擰，命令：“聽完了嗎？聽完就回房。”
她見他要轉身，鼓足勇氣：“爸說的，我愿意試試。”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有勇氣蹦出這句話。
就在前幾天，她不是還想跟她離婚嗎？
或許，始終還是不甘心？
或許，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夜宸步伐戛然停住，憑著她溫熱的氣息和馨香，臉龐轉向她，一雙烏黑黢黢卻又仿若寶石失彩的眸子就像真的能看見她。
楚心悅以為他沒聽清楚，重復：“我愿意，試試……給爸生個孫子。”
仍羞于啟齒說為他生孩子。
就在夜千懷剛在書房里拋出這句話時，短短一剎，她就做好了決定。
如果她不生，他在夜千懷的干涉下，遲早會跟其他女人生。
她不甘愿為其他女人養孩子。
那么，她寧愿頂著風險，搏一次。
“你？”他沉默半晌，無聲冷笑。
她點頭：“我又不是不能生。所以，想嘗試一下……要是有了孩子，爸就不會總是催促你了，夜家也有后了。”
他臉龐上的淡冷笑意一凝，走上前幾步，抬手，忽的滑上她的下巴，托抬起來：“這不是你想嘗試的問題。”
她一愣，望向他。
他繼續：“而是我對你有沒性趣的問題。”
她臉頰一紅，當然明白他口里的“性趣”是哪兩個字。
“我對你，沒有任何男人對女人該有的反應，你要我怎么跟你生孩子？”
她呼吸一停，臉色更加漲紅。
這也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侮辱了。
他沒興趣碰自己。
她有那么糟糕嗎？
一剎，她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她居然還自告奮勇地想要接下夜千懷的這個任務。
人家根本就對自己沒性趣！
也對。
那兩天在書房相處時，他對她一直保持著距離，沒任何反應，更沒有男人對女人的癡纏和黏膩。
她雖然沒經歷過人事，還是楚子身，卻也明白。
雄性動物對雌性動物的追逐，有很本能的反應。
一個男人若想要一個女人，潛意識里一定是蜜蜂撲蝶一樣撲上去。
可他對自己，只有千方百計地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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