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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
她感覺桎梏住自己的手臂松開!
回頭一看,那男人已經倒在了倉庫的水泥地上,額頭上一個血淋淋的洞。
顯然,是被槍擊中了。
“堂主——”
兩名尾隨而來的北冥堂下屬前后進來,一人扶起司御衡,一人沖過來給梁安雅解了綁。
她驚魂未定,剛被北冥堂的下屬解開手腳的繩索,下意識朝司御衡望去。
他的手臂、腿上全是血,整個昂長的身軀搭在一名下屬身上。
她下意識想要跑過去。
腳剛踏出去,卻可能是驚嚇過度,仿似踩在棉花上,頭重腳輕,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醒過來時,梁安雅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房。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旁邊的梁爵忙攏過來:“你醒了,安雅。有沒哪里不舒服?”
”哥……“她鎮定了情緒,“沒事。”
”沒事就好……醫生說你只是受了驚嚇,在醫院休息兩天就沒事了。爹地在這照顧了你半天,剛回去照看笑笑去了。”
半天,她問:“……他呢?”
梁爵看一眼病房外:“在你隔壁的病房。“
隔壁?她蹙蹙眉,這么大的醫院,這么多的病房,偏偏在自己隔壁,不用說,又是他故意安排的。
卻還是下意識問道:“他怎么樣?”
“手臂和腿上被刺傷,不過只是皮肉傷,沒什么事。”
她沉甸甸的心情仿佛輕松了許多,攥住了被角,半天才開口:“綁我的人是誰,知道嗎?”
梁爵搖頭:“司御衡的下屬把你們送到醫院后,報了警,警方只查出在場被北冥堂下屬自衛擊斃的那個男人是A國人,幕后綁架你的人卻找不到,只在倉庫現場搜索到了遠程攝像頭和擴音器,據判斷,幕后人并不在現場,甚至……可能根本不在華夏,是通過遠程遙控跟你們在倉庫對話。”
果然如此。
梁安雅抱住雙臂,半會兒,一抬頭:“哥,我餓了。”
梁爵馬上說:“好,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
等梁爵離開病房,她緩緩下床,趿著鞋子,走出病房。
在走廊上猶豫了幾秒,朝隔壁病房走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一具人影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可能是為了方便包扎和消毒,他裸著精裝的上半身,下身也只穿著一件寬敞的沙灘褲,手臂和大腿上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半闔著眸,似乎在養精蓄銳。
看起來好像也沒事。
她心里的大石頭落地,轉過身準備回自己病房,正撞上北冥堂的下屬。
“咦,梁小姐,你來看堂主嗎?”下屬的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走廊上擴散開來。
“我……沒有……就是路過而已——”她差點兒沒撲上去將這下屬的嘴巴捂起來.
病房里的人卻已經聽到了外面的人聲,揚起聲音:“進來。”
下屬將梁安雅往里面推去,然后關上門。
梁安雅呆呆看住床上的男人。
司御衡皺了皺眉:“來看我就看我,用得著偷偷默默,見不得人嗎?”
她反應過來,咬咬牙,嗤:“是啊,我是來看你的,看你死了沒!“
“你就是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他眼皮底下掠過不悅,單臂撐起身體。
“恩人?要不是你,我會被人綁嗎!你差點害死我!還想我對你有什么態度?以后離我和笑笑遠點行不行……”
他趿上了拖鞋,站起身,半瘸著一條腿,走到她跟前。
她的咒罵聲音一停,感覺一道黑影降落在眼前,一抬頭,男人正低下頭,眼神灼灼地看著自己,一向傲慢狷狂的眸子此刻沉靜了不少。
她心中一動,避開他的眼神,轉身想要走。
他沒有受傷的長臂伸過去,迅速將她一捉,拉了回來,單臂把她緊緊箍在了懷里,盡管一只手臂,也足夠能將她困得不能動彈。
強大而洶涌的男人氣息將她包圍,掙扎了兩下,自知無法掙脫,她只能被迫地縮在他懷里。
他俯下頭頸,貼近她的耳垂邊:“……你敢說在倉庫里,看見我一刀刀刺向自己,真的沒有一點心疼?“
磁性的嗓音伴著他獨特的發音,濃濃烈烈,纏綿不已,如鋪天蓋地的網,罩住她,一瞬間,無法開口。
他的薄唇順著她嬌嫩的耳緣,一路輕輕碰著,挑逗似的,一直觸碰到了她的朱唇邊,就差一公分,便能攫住她的嘴唇,沉重的呼吸與她的呼吸交織著:“甜心別口是心非。”
她攥緊粉拳,光潔的額上細密的汗絲涌出來,感覺整個身體在他濃烈的氣息包裹中搖搖欲墜,心臟的跳動也快要沖破胸腔。
這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
就像是她曾經對著江老師告白時的那種感覺。
心跳兇猛,香汗淋漓,緊張,忐忑,卻又充滿著對下一步的向往……
她在干什么?充滿下一步的向往?難道還希望他能親自己嗎……
難道只因為這男人為自己挨了幾刀,就不記得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了嗎?
那她不成了那些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人了嗎?
一個罪犯對自己好一點,就立刻感動得融化掉,不忘記他曾經犯下的錯,就不記得他是個什么人,就覺得他成了好人?
她不要!
在他菲薄溫軟的唇快要欺上她的唇,她醒悟過來,下意識一把推開他!
“唔……”司御衡始料未及,一個踉蹌,退后幾步,捂住手臂上的紗布,看起來極痛苦地彎下腰。
她一驚,不會是正好拍在他受傷的地方了吧,忙說:“你要緊嗎……”
他咬咬牙,抬頭臉龐:“你覺得呢?”
她吞吞唾,忙走到病床前,抬手準備去摁急救鈴讓護士過來。
手一抬起來,還沒摁上去急救鈴,整個人被他卷懷里,反壓到了病床上!
病床上,兩人的糾纏身影形成了一個曖昧的姿勢。
梁安雅醒悟過來,想要推開他起來,潛意識里,又怕撞到他的傷口,并不敢做出動作。
短暫的猶豫給了他可趁之機,將她壓覆得服服帖帖,埋入她的耳邊,嗓音自負而倨傲:“還敢說不怕我受傷?”
(唐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