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頓,不用問也猜得出她的心思,須臾,說:“不用搬到客房那么麻煩,你就在這里睡。”
她一疑:“那你呢?”
他勾起薄唇:“要么你可以邀請我跟你一起睡,要么,我睡臥室的沙發。”
嘉意臉一熱:”你可以去旁邊房間睡的,不用非要窩在沙發上。”
“仔仔很精的,看見我們兩分房,又要多問西問。”
嘉意考慮了一下,嘆口氣:“那你…還是睡沙發吧。”
霍振旸沒說什么,抱起櫥柜里的一床毯子和枕頭,關了燈,走到了臥室的外間。
嘉意躺下來,聽見外間傳來窸窣聲,他應該在鋪毯子吧。
然后是衣料的摩擦聲音,最后,聲音沒了。
應該已經躺下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嘉意閉上眼睛半天,睡不著。
沙發雖然很軟,但不如床這么舒服寬大,他個子那么高,會不會睡不習慣。
還有……他剛才拿的那床毯子好像很薄,不會…著涼吧。
最近天氣有點兒涼,仔仔都有點感冒了呢。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時間慢慢滑著。
她終于忍不住,坐起來,朝外面看去一眼。
遲疑了一下,翻身下床,趿了軟綿綿的拖鞋,一瘸一拐的,將床上的厚被子抱起來,走出去。
臥室的外間,沙發上,他身上披著毯子,闔著雙眸,鼻息均勻,好像已經睡熟了。
果然,他手長腳長,一張毯子蓋不到全身,腿都露在外面。
她彎下腰,將手上的被子輕輕搭在他身上,盡量不碰到他。
給他蓋好被子,正要起身,他雙眸卻睜開,如夜幕中的貓眼寶石,灼灼發亮,璀璨驚人,正盯在她身上。
她沒料到他醒了,就像個做錯事被捉到的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吞吐:
“我…我……看溫度好像降了,就給你多拿了床被子。”
他眸子噙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淡光,順著她的話:“嗯,是有點兒冷。”
“真的冷么?”她咬了咬唇,有些糾結地攪了攪睡衣。
他語氣玩味:“你不說還不覺得,一說,我才感覺頭有點沉。不知道是不是發燒。”
她一訝,抬起手去試了一下他的額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還真的有那么一點點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發燒。
這樣看來……肯定不能在沙發上這么睡了,不然明天會更嚴重。
她掙扎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囁嚅:“不然…你還是…還是睡里面吧。”
“沒事。”他還在故意以退為進,委婉地陸拒絕,又攏起手,湊在唇邊咳了兩聲:“我身體沒那么差,等會兒吃點預防藥就行。”
她本來還有點猶豫,聽他這樣一說,馬上堅定了:“你進去吧。”
“你愿意嗎?真的不要緊?我真的沒事。”他眸光微微有些迷離地看著她,忽然覺得自己這么騙一只小白兔實在是有些邪惡,可是又不得不騙。
她知道,看著她在里面一個人睡覺,對于他來說是多么煎熬嗎?
既然她怕他生病,天真地邀請他進來,他也不客氣了。
她抿了抿唇:“嗯。不要緊。”
他再沒拒絕,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一眼露出拖鞋外的光溜溜的白皙足踝,把她抱起來,走到了里間,放在床上。
一挨到床,嘉意朝里面滾去,然后鉆進自己的被子,用眼神示意:“你蓋那一床。”
他靜靜地看著她防范意識超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不禁好笑,卻沒說什么,長軀彎下,翻身上床。
臥室再次安靜下來。
嘉意背對著他,將被子牢牢纏在身上。
一開始有點忐忑,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幸虧床是國王尺寸,很大。
這樣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也不尷尬。
她聽到他呼吸的聲音,只當他已經安然睡著了,暗中吁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陡然之間,一雙長臂伸過來,呼的一下,將重重扯到她懷里。
她一個激靈,甚至還沒來得及低聲驚呼,便被久違的灼熱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他雙臂似鎖,懷抱像她掙不脫的牢籠,從背后將她擁得牢牢,無賴地將臉埋進她柔軟的頸窩,呼吸著她的芬芳。
好久沒跟他這么親密。
他想瘋了,都快爆炸了。
怎么會就這么饒過她?
就知道他不會那么老實!她怎么忘記了?
人家是引狼入室,她是自作自受引狼上床。
嘉意苦笑,低聲:“你干什么…”
“這樣就不會感冒了。”他手臂加大了力氣,將她的腰箍得更緊,調侃中又不乏邪氣,似是怕她掙扎,又沉了一沉聲音:“我不動你。今晚。”
她腳上還有傷,他就算想她想得快瘋了也至于這么迫不及待。
不過,只是今晚而已。
以后他并不打包票。
這是她久違了的擁抱,潛意識中,她并不想拒絕,就這么任由抱著。
他見她乖巧地不動,心滿意足,卻又眼眸幻變,微微一深,一只大手從她的腰上滑下去,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起來。
手掌寬大有力,撫摸的時候卻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好像在撫著什么珍寶,生怕力氣大了會弄傷。
她不是模特式很瘦的那種身材,該肉的地方一點不少,腰肢也是一向不盈一握的纖細,此時也是一樣,根本不像曾經為他孕育過兩個孩子。
嘉意臉蛋泛起緋紅,隨著他大手的觸摸,感覺體溫上升了不少,微微一動:“你說過不會……不會動我的。”
“不動你,但沒說過不動手動腳。”他語氣邪肆地咬文嚼字。
她早知不能把這男人的話當真。
“就抱一會兒,乖。別動。”他收緊臂膀,在她柔嫩的耳垂下吐著熱氣。
他哪里只是單純的抱,完全就是趁機上下其手嘛。
她卻像是被他的耳后的輕訴呵軟了身子,著魔一樣,再沒動彈。
正式搬回帝盛的第一夜,就這樣在他半哄半無賴的擁抱中,過去了。
早上,嘉意起來時,枕邊空空蕩蕩,惟余下他甘醇的殘留熱氣。
仔仔已經被傭人送去幼兒園了。
李媽上樓見她醒了,說少爺有事情出去了。
嘉意疑惑,他這次回云嶺,手頭上暫時并沒職銜,能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