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雅撇撇嘴,又吸了口氣:“是不是真的等我生下孩子,你就放了我和我的家人,再不會糾纏我們?”
這話的語氣很平靜,很溫和,不像她平時對自己的態度,司御衡倒有點不習慣了。
他心頭驀然松動了一點:“是。”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反悔。”
用一個孩子來換取自由和家人的平安,好像也還是很劃算的。
司御衡從她的語氣聽到了順從,眼眸微微一沉。
明明她已經妥協了了,愿意生下這個孩子了,他應該放心了。
可現在,為什么會有一點不高興?
“放心,我說過,我要的只不過是孩子。”
半會兒,他啪一聲關上浴室的門,出去。
安雅出去買菜許久沒回,一開始嘉意并不是很擔心。
她知道安雅每天去買菜有北冥堂的人跟著,所以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可一直到入了夜,還遲遲不見安雅的蹤影,嘉意才終于急了。
打了幾個電話,安雅都沒接聽,她心思一動,牽著仔仔就下了樓,到了小區門口。
每天都能看見的北冥堂的車子不見了。
不會是被北冥堂的人帶到哪里去了吧?
她慌了,拉了仔仔的手:“跟媽咪去車庫取車。”
“媽咪你要干什么?”仔仔問。
“去警察局報警,找你安雅姨姨。”要是被北冥堂的人帶走了,安雅肯定不愿意。
“報警有用嗎?”仔仔蹙蹙小眉頭。
一句話提醒了嘉意。
對啊,還記得上次安雅被北冥堂的人綁架,也是去報警,人家對這種成年人的失蹤,根本就漫不經心。
現在安雅才失蹤幾個小時,更加不可能受理。
就算勉強受理,估計也不會認真去找。
她遲疑了一下,糟糕,她根本不知道北冥堂一行人住在哪里,云嶺這么大,怎么找…
仔仔搖了一下媽咪的手,像個小軍師一樣,出謀劃策:“媽咪,去找爹地幫忙吧。”
她一怔,難道真的要找他么。
現在除了找他,好像也沒別的選擇了。
他應該會知道北冥堂的人住在哪里,就算不知道,查起來也應該很輕松。
但……前幾天,她才掛了他的電話,說工作以外的事,不會跟他有任何交集,現在卻又主動去找他……
他應該還在生氣吧,會理自己嗎?
她只是問個地址而已,不會太麻煩他!
終于,她深吸口氣,豁出去了!總要試試。
家里沒人,又不想大半夜去麻煩媽咪爹地那邊讓他們擔心,嘉意開著車子,將仔仔一起帶去了帝盛。
夜晚的霍宅,在藍絲絨般的蒼穹下莊嚴而安靜。
在雕花大門前下了車子,踏進庭院,嘉意牽住小包子的手,竟有些恍惚。
好久沒來這兒了,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那么熟悉,卻又好像有些陌生。
李媽被傭人通知嘉意回來了,忙不迭走出來。
看見一大一小,李媽眼睛一亮:“少奶奶。您可算回來了……小少爺,來來,過來,好久沒見著你,想死李媽了!”
嘉意醒過神,強顏微笑,卻又說:“李媽,叫我楚小姐就行了。”
李媽一怔,只好說:“楚……楚小姐是來找少爺?”
“嗯,”嘉意點點頭,“李媽,幫我說一聲,我找他有事。”
原來是有事才過來,不是帶著小少爺回來了。
李媽很失望,也知道嘉意的婚紗店最近在為少爺投資的電影做事,估計是有工作上的事情吧,只好轉身進去。
嘉意緊緊牽著仔仔的手在別墅門前等著,不知不覺,手心出了汗。
總沒覺得等待的過程竟是這樣漫長而艱難。
幾分鐘后,李媽終于出來了,卻是一臉為難:“少奶……楚小姐,少爺他……”
嘉意看到李媽的神情,猜到幾分:“他現在不方便見我嗎?”
李媽無奈:“少爺在書房辦公,不想被人打擾,說讓您明天來。”
他果然還記恨她對他的冷淡態度。
嘉意手心一蜷:“沒事,我就在這里等他。等他辦完公事再找他。”
李媽只好點點頭,又說:“進來在客廳等著吧。晚上起風了,免得著涼了。”
她仰起臉,下意識看一眼別墅二樓的書房窗口。
橘色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簾,幽幽散發出光澤。
明明看起來很溫暖的夜間燈火,此刻卻又有些寒涼。
“不用了,李媽,你把仔仔帶進去吧,我就在這兒等。霍先生辦完公事,麻煩你叫我一聲。我再找他。”她松開手,讓仔仔跟著李媽進去。
進客廳舒舒服服地坐著等他,不是他想要的。
那男人不就是想要懲罰她對他的冷漠嗎?
那就依他的心意吧。
“媽咪,你跟我一起進去等爹地。”仔仔眨著睫毛。
嘉意摸摸小包子的腦瓜子:“乖,媽咪就在這里等你爹地。你先進去看看動畫片,陪李媽說說話。那天不是還說很想李媽嗎?”
李媽見她執意,只得將小少爺先牽了進去。
兩人走進去,庭院安靜下來。
嘉意獨自站在別墅外的走廊上。
夜燈灑在身上,地上映出形單影只的嬌小影子。
夜越來越深,她聽見耳邊有涼風輕擦而過的聲音。
沿海城市晝夜溫差大,她剛出來得太急,牽著仔仔就直接取車過來帝盛,并沒上樓換衣服,此刻身上只套著一件在家里穿的薄薄的針織小衫,里面是打底的小吊帶。
她牙齒開始打架,情不自禁抱住雙臂,才能讓自己暖和一些。
但站久了,光憑這樣的姿勢也抵擋不住深夜的寒意。
她搓了搓手,沿著門口的走道來回走動著,運動起來會暖一些。
樓上,書房的落地窗里,喬治默默放下窗簾,回過頭:“boss,天色不早了,溫度低,讓少奶奶上來再說吧。”
“喜歡等,就讓她等。”
冷冰冰的字句從男人唇里吐出。
他并沒在書桌后辦公,此刻正坐在書房角落的按摩沙發上,指間夾著一杯淺口杯,杯子中的紅酒隨著男人的輕晃泛出冷光。
上次還在電話里說跟他什么關系都沒有,除了公事再不會跟他有任何交集。
現在卻親自跑上門。
可想而知,她今晚來是有求于他。
那就讓這不聽話的小貓嘗嘗等待的滋味兒。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