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
男人渾身散發的氣場冰冷而強大，讓嘉意被他剛剛吻腫了的唇也顧不上了。
“你知道了，是嗎？”她慢慢走過去，距離他還剩一兩步之遙時，停下來，克制住聲音的抖。
她太樂觀了。
那天李媽送湯時，他就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一直壓抑到現在，這男人的怒氣應該呈百倍增了吧？
她不寒而栗，打了個寒戰。
他抬起陰譎難測的深眸，冷意森森看著她，陡然把她衣領一拽，朝自己這邊拉過來：“能為了老情人背叛我，現在干嘛害怕？”
她整個人就像一只等待獵人發落的小獵物，被他扯到了他眼前，正抵著他高挺英美的鼻尖，感覺他震怒的熱氣侵襲過來，一時起了雞皮疙瘩，馬上聰明地放低了態度：“老公，我沒有。”
不管怎樣，先得滅了他的火。
這男人每次盛怒時簡直太可怕了。
可顯然，這次的一聲老公不管用。
他手指并沒松開半寸。
老公？呵呵，這算求饒嗎？
現在叫她老公，半點意義都沒有！
他冷冷注視著她，小臉蛋因為緊張和畏懼，褪盡血色，煞白煞白，大大的杏眸也閃爍著瑩光。
這女人對著老情人，也是這種媚態橫生的樣子嗎？
一想到這里，他的火氣就更爆漲，指尖的力量加大，嘎嘎作響，若是別人，或許他早生生將她捏碎了頸骨。
他簡直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自己是以什么耐力熬過來的。
在得知聶亦霄的事情時，他沒有第一時間質問她，一來是因為想要先找出聶亦霄，二來是因為生怕自己正是盛怒當頭會傷了她。
所以，他才讓自己一個人緩了三天。
可是直到此刻，他心頭這份怒火，過去了三天，還是沒有消減的意思。
“沒有？聶亦霄來我房間動我的電腦，搜集我電腦里的東西，你掩護他，這叫沒有？”他嗓音漸陰涼。
她咬了咬唇，幾乎快要抵擋不住他的盛怒：“我說了，我沒有，如果你不想聽我解釋我也沒辦法。”
他盡量克制住震怒，幽潭般的眸努力捻熄火苗，語氣卻噙著幾絲冷笑：“說。”
“在那晚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來華是干什么。那天他上樓來跟我告別，在我茶杯里下了藥，我暈過去了一小會兒，起來才看到他在動你的電腦，那時我才知道他在查你。”她忍住喘息，一字一句。
他眼神微沉。
他知道，她并沒騙自己，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夜宸私下交易的事情，要是真的幫聶亦霄，不必等到新婚夜那天。
呵，給他的女人下藥？聶亦霄！有種！
心情雖沒剛才那般震怒，可他臉色仍舊鐵青：“你放他走了。”
她見他眼神緩和了一點兒，松了口氣，繼續：“我跟他說好了，請他不要把證據交上去，他也答應過我了。”
他眼神更加冰冷不見底：“他說你就信了？”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性格我很清楚。”
“你很清楚他的性格？他為了完成任務，甩了你，跟你大姐在一起，你被他騙得死死的事情，才四年的時間就忘記了？”
她被他嗆住，一時語塞，卻仍是說道：“反正這次的事情，他既然答應了我，就不會騙我，也沒必要騙我。你放心，不管他查到你什么證據，都不會交上去。”
他怒極反笑。
在這小女人的心中，聶亦霄這個初戀情人，到底還是最值得信賴的男人。
也是。
十幾二十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已經不僅僅是舊日戀人，更像是家人了。
她雖然不算背叛他，可終究選擇了保護聶亦霄，而瞞著他。
也許那一夜，她只擔心著聶亦霄會不會被自己抓個正著，而沒擔心自己處于被聶亦霄舉報的風險！
他攏近她柔嫩的耳珠邊，因為慍怒而溫度升高的熱氣吐在她頸后：“那晚上，對我那么熱情主動，也是因為聶亦霄？”
她猶豫了一下，臉色微微潮紅：“我只是不想你們兩個起沖突。”
盡管只猶豫了這么一小會兒，他已經心頭涼了一涼：“你是怕我當場捉到他，對他不利吧。”
就算她為了自己懇求聶亦霄，可說穿了，心底還是很在乎她的老情人，生怕聶亦霄毫發有傷！
她沒有回答他，她知道，這件事觸動了他身上最不能碰觸的一片龍鱗。
無論她的出發點是什么，她清楚聶亦霄在查他卻沒有告訴他，并且還幫聶亦霄離開這件事，就已經能讓他雷霆大怒。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跟正在氣頭上的人解釋，只會說多錯多。
半會兒，她緊緊抿著朱唇，因為衣領被他拽住，無法動彈，將臉頰偏向一邊：“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說。”
長進了！還會開始跟他打太極了！
他的慍怒更加高漲，眸色幾乎變了色澤：“我要是不冷靜，你以為你還會好好站在這里嗎？”
她咬咬牙：“霍先生的意思是想怎么樣，把我趕出去？離婚？還是干脆把我拿去填海啊？好啊，反正依你的權勢，做什么都不稀奇！”
他冷笑，捏住她下巴：“離婚？想得美。然后你就正好能去找你的老情人，是嗎？我說過，你死也得死在我懷里。至于你的老情人，放心，等我找到他以后，至少會告訴你他是怎么死的。”
她一驚，再顧不得跟他叫板兒：“霍振旸，你想做什么？”
他鷹眸噙著涼意：“那就得等我把他找出來以后，再看我心情了。”
說罷，手指一松，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你去哪里？”嘉意見他轉過身想走，下意識出聲。
他將她下頜勾緊：“那天黎明時，還記得你自己說過什么嗎？”
她恍惚了一下，破曉前的煙花中，她對他承諾過，不會有事情瞞著他……
可剛結婚，她就食了言。
他手指松開，滑下去，朝臥室門口走去。
她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只聽傳來傭人的聲音：“少爺又要出去嗎？”
“嗯。”是男人低沉的聲音。
半晌，屋外的庭院里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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