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媽咪會從外地回來,要提早把仔仔送回福雅小區,不然還不知道怎么交代。
嘉意洗漱完畢,天蒙蒙亮,從盥洗室出來,正要回房給仔仔穿衣服,一抬頭,二樓的主臥里,已經沁出橘色的光芒。
他醒了?
怎么這么早?
不是宿醉還難受吧?
基于女傭的職責,嘉意折身上樓,叩了叩虛掩的臥室:“霍先生是不是起來了?需要幫忙嗎?”
“進來。”男人的聲音在天還沒亮的清晨有些低嘎暗沉。
嘉意走進去。
臥室里點著一盞立燈,半個臥室蒙上一層氤氳的光澤。
霍振旸站在穿衣鏡前,輪廓俊朗的臉龐上昨夜殘留的微小胡渣剃得非常干凈,被酒精燒得赤紅似獸的眸此刻煥發光澤,明銳而堅毅。
看起來,昨晚的醒酒湯應該非常有效。
他剛剛洗漱完,神清氣爽,換了一件白襯衫,下身的西褲筆挺熨帖,襯得他腰窄肩寬,身軀挺碩如柏,偉岸似塔,是出門的打扮。
昨夜微醺的男人若是邪惡暴戾的雨林豹,毫不掩飾狂妄和冷酷——
今晨的他卻像是清俊尊貴的傲龍,警醒而克制,有一股淡淡的禁欲氣息。
隨便一身商務打扮,款式簡約的一件襯衫和西褲,也能凸顯出令女人心癢的完美男性身型。
嘉意竟然看得呆住好幾秒,又莫名有些自嘲,孩子都生了,居然還犯這種花癡。
她不易察覺地挪開眼光:“霍先生是要去上班嗎?”
霍振旸不置可否,瞥一眼床上:“幫我挑一下。”
穿上攤著幾條領帶,是剛從衣櫥里拿出來的。
嘉意一怔,走了過去,床上的領帶有各種款式和顏色,不過統一的共同點,——都是很貴的名牌貨。
她目光掃了一下,拿起一條藏藍底色的領帶。
領帶顏色很沉穩內斂,比較適合他在外面的氣質和打扮,嘉意將手上的領帶遞給他:“霍先生,這條可以么。”
他瞥一眼女人手里的領帶,并未反駁,沉聲命令:“給我戴上。”
給他系領帶?
她還沒從給男人系過領帶,一時木愣住。
“有什么問題嗎。”霍振旸眼皮一爍,幽光從眸里似箭矢一般射出,懷疑中透著幾分審視。
她現在的身份是女傭,幫主人系領帶也無可厚非。
走過去,她抬起雙手,踮起腳,將領帶環繞在他脖頸后面,摸索著系起來。
男人挺拔的高大身材,讓嬌小的她腳尖懸立,身子往前不自禁地傾去。
他輕勾薄唇,大方地彎下上軀,方便讓這小女人給自己系。
嘉意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剃須膏的青草氣味,夾雜著陽剛的醇厚氣息,刺激得心中一癢。
這種感覺仿佛在哪里經歷過一樣,是那樣的熟悉。
在哪里呢……一下子也想不起來。
她抑制住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希望快點兒完成這項工作。
她雖然沒給男人系過領帶,但是在網上也看過這些小常識,摸索之下,也總算搞定了。
她放下腳后跟,吁了口氣,為他正了一正領帶:“霍先生,應該好了。”
霍振旸攏了一攏領口,嗯一聲,站在穿衣鏡前,微微揚起下頜,整理儀容。
嘉意悄然開口:“霍先生要是沒事了,那我先帶著仔仔先走了。我等會兒還得上班,惠嫂應該馬上會回來了,會有人照料你的。”
霍振旸轉過頭,淡道:“天還早,慌什么,做了早飯再走。”
做早飯?哦對,惠嫂不在家,沒人做早飯。
嘉意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弱弱:“霍先生……我,不是很會做飯,我怕您吃不習慣。不如我叫外賣吧。”
這話也并不是撒謊,家里一直都是媽下廚。
她是煎個蛋都能煎糊的廚房殺手。
后來生了仔仔,廚藝稍微好了一點,不過會做的菜也不超過兩三個。
身為女傭居然不會做飯?
要是別的女傭,他早就責斥一通交給惠嫂去扣工資了吧?
可眼前小女人滿臉寫著“我就是不會做飯,你殺了我也不會做”的委屈樣,令他竟然責罵不出來。
霍振旸薄唇微微凝住一絲淡澤:“這么早,外賣還沒上班。”
說罷,卷起袖口,徑直下了樓。
嘉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也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一樓廚房,他走進去,拉開冰箱,駕輕就熟地拿出幾枚雞蛋,又拿出一顆用保鮮膜包著的新鮮蔬菜。
“霍先生……”嘉意愣住。
霍振旸將青菜遞給她,睨她一眼:“不會做飯,洗菜該會吧。”
嘉意忙將青菜接過來,洗干凈,又摘好。
他拿出掛面,將嘉意洗好的青菜和面條放進煮開水的鍋里,然后再把雞蛋扔進去。
他做的面條份量,顯然是三人份的。
包含了嘉意和仔仔的。
嘉意看著灶臺前男人的背影,不禁凝住呼吸。
他線條流暢、輪廓健碩的頸背隨著動作似是更迷人了幾分。
不得不說,會下廚的男人最性(感)。
有種吃完了菜,再吃掉他的感覺……
這個念頭閃過時,嘉意下嚇一跳!自己在想什么呢!打住!
不過,她沒想過這么一個平時冷酷無情,對小孩子都沒同情心的男人……
竟然會親自下廚。
“霍先生,不如我來吧……”讓主人做飯,她這個女傭在旁邊,會不會不大好?
霍振旸微微一側頸,眸光一爍,落在小女人身上。
銀牙輕微咬著下唇瓣,睡了一夜剛醒的嬌嫩臉蛋紅撲撲的,仿佛溫室里俏麗粉嫩的花兒,天生需要人呵護。
“一邊站著。”男人的語氣仿佛下旨一樣。
她只能乖乖站在旁邊。
營養豐富的青菜雞蛋面條下好了,嘉意嗅到一股香味兒,這才忙上前:“我來盛吧。”
待男人出去,嘉意將面條盛好,端出去,放在餐桌上。
霍振旸已經坐在了餐桌邊。
嘉意摘下圍腰,進了傭人房,給仔仔穿好衣服,用別墅里備用的一次新牙刷毛巾給他洗香香。
仔仔從沒起得這么早,瞌睡沒完全醒,可嗅到雞蛋面條的香氣,還是揉揉眼睛:“媽咪,我聞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