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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意實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來想去,只能拋出這么一句話。風云小說閱讀網
他不置可否,雙眸望向被雨下得朦朦的天地間,似在回憶著過往:
“我母親那天是在睡夢中離開的。我像往常一樣,趴在她旁邊午睡,醒來的時候,卻怎么都喊不醒她了,那時,老爺子還在歐洲公干。傭人們將她的遺體放進電動恒溫冰棺里,等著老爺子的回來。那幾天,我就一直守在冰棺旁邊。”
嘉意微微震撼。
她想象不出來,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是如何一個人面對著母親的離世,然后在傭人們的簇擁下,在空蕩蕩的冰涼別墅里,守著母親的尸身,等著父親出差回來。
那一定是非常刻骨的回憶吧?
平日擁有帝王般氣場的男人,說話之間,長睫閃得頻繁,似乎在壓抑和隱藏著深眸了的哀慟。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昏了頭,居然想要安慰一下這個無堅不摧的冷酷男人。
他怎么可能需要自己的安慰?可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
第一次,她無懼面前男人的威冷氣勢,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伸展開纖細的手臂,主動擁抱住他精瘦健碩的窄腰,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口前,聆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雨小了些,可并沒停,就像斷線的珠子,依舊淅淅瀝瀝。
霧氣蒙蒙的露臺上,她久久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霍振旸感覺一團軟兮兮的兒鉆進了自己懷里,緊緊環住自己的腰。
這小人兒似乎天真的以為,這樣可以給他力量,讓他振作,讓他心里好受些,殊不知,這件事已經過了多年,他早沒事了。
他雙目微瞇,俯下俊臉,抬起手揉揉她的秀發,謔邪十足:“你在心疼我?”
男人高挺的鼻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懷里女孩的柔嫩臉頰,微茫的細雨中,透出無盡曖昧。
嘉意身子仿似染上了火星一樣,抱住他后背的手一松,迅速站直了身子,后退半步。
她在做什么?他用得著別人鼓勵么?
“我才沒有心疼你。”她耷拉著烏黑長睫,垂下小腦袋。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投懷送抱”,他怎么能輕易放過這只小貓兒。
眉鋒一擰,他深邃的雙眸似乎有些失神:“無所謂,反正我也沒人心疼,習慣了。”
這句話從一個普通人嘴里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心疼,何況是從他嘴里吐出來。
一個刀槍不入,六親不認的男人,說出這么一句話……不得不說,殺傷力還是挺強的。
嘉意心里一動,抬起臉,這樣對待他,會不會太絕情了?
就算她決意跟他劃開界限,不對他心動,可……也沒必要這樣打擊他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軟軟地嘟嚕了一下櫻唇,攥緊了衣服。
“可你剛剛放開我了。”男人提醒,天怒人怨的英俊臉龐上噙著委屈。
嘉意咬了咬唇,算了,看他從小失去母愛,還挺可憐的,剛剛一番回憶又牽動了心事,就當是做善事吧。
她慢慢走過去,雙臂抱住他腰身,還原了剛才的動作。
“抱緊一些,我想我心情會舒服一些。”他絲毫不愧疚利用她的軟心腸,邪惡地引誘著。
男人的聲音很有魅惑人心的力量,沉沉暗暗,讓她不自禁按著他的提示去做,纖臂收緊,將男人的腰纏得不放:“這樣好了嗎。”
她感覺自己就像在哄一個大孩子,而這個大孩子,還是全天下最難哄的人。
“不好。”他濃睫微斂,集聚著落寞,似乎還沒從她剛才的傷害那兒緩過勁。
“那你要怎么樣。”她感覺自己一步步踏進了這男人的圈套。
“吻我,主動一點,熱情一點,我心情或許會好些。”他托住她玉背的大手往下滑去,將她懸空朝上一抱,放在了露臺的欄桿上,方便她坐在上面。
她憑什么要照顧他的心情啊,抱抱他已經很給面子了,現在還要親他?
這男人完全就是得寸進尺嘛。
她推搡著他,想要跳下欄桿:“不要……。”
負責他某方面的需要,還要負責他的心情嗎?契約上可沒說過她還要負責給他心情療傷。
霍振旸一只手臂使出兩分力氣,就牢牢阻止了這小人兒下來的舉動:
“不要?是你像個小嘮叨鬼問東問西,挑起我心情不好,難道不是該你來解決嗎?”
好像……是的。她驀然一怔,剛才是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停問他呢。
她真的好后悔,自己就不該發什么善心,主動抱他安慰他。
這下好,自作自受了吧。
猶豫了許久,她終于還是閉上眼睛,欺上他唇。
男人薄唇溫度很低,涼涼的,一如其人。
“剛才我是怎么說的?”不悅的聲音飄來。
要主動,還要熱情。
算了!
就當是她可憐他,同情他吧!
嘉意抱著日行一善的心理,忍住滾燙小臉,一點點的,靠近他的臉頰,然后碰上他的唇。
以前都是他親她,每個吻都是那樣的狂妄霸道,幾乎讓她呼吸不過來,而她每次也都是接受的份兒。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吻他。
……天啊,她,她,居然真的主動親他了……
屏去了害羞,第一個感覺竟然是,主動親一個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太高難度的事兒啊。
他做到的,原來她也可以做到,而且還不一定表現很差。
霍振旸還算滿意地捧住她紅撲撲的臉蛋,朝自己這邊掰正。
不時低沉沉兩句,故意挑弄:“寶貝兒,表現得不錯,我低估你了哦。”
弄得嘉意面頰大紅,恨不得快要找個地鉆下去。
一會兒工夫,嘉意汗津津的后背跟衣服黏在了一塊兒。
要不是被他牢牢攬住,她猜自己根本連坐都坐不住,腿早就緊張得軟掉了。
結束后,她才將他的人一推,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態:“這樣……你心情總該好了吧。”
霍振旸邪肆一笑,似饜足的獸。
她忽然明白,這男人根本就沒心情不好,從頭到尾根本就是戲弄自己。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她紅著臉跳下露臺欄桿,已經咬了一下小嘴兒,長發如青絲雨霧一般,在半空中甩了個小小的弧度,飛快跑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