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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有些沉寂。無彈窗
厲睿看戲看得興致勃勃,抽空還不忘提醒妹妹:“我又覺得眼皮老跳。”
夏瓔珞“嗯”了一聲。她這個哥哥,眼皮一跳準沒好事,上次是在她與衛陵南約會前,后來就出了顧錦繡冒充女王的事。這次,莫非裴滟要搞什么要蛾子?
她看著那邊的裴滟得意洋洋地玩了游戲,把那只精致的小酒壺放回曲水流觴的托盤里,對準他們所在的席面漂過來。那個女人雖然蠢,方向倒是很準,小酒壺穩穩當當地停在厲家席位前,隨著碧波幽雅起伏。“我指定夏瓔珞。”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裴滟就說。
這才是她搶著要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目的,前陣子顧錦繡找她哭訴,說夏瓔珞這個不要臉的搶了自己的男朋友。裴滟知道她在婚禮現場被夏瓔珞攪局的事,三言兩句就被顧錦繡挑撥起了同仇敵愾的火氣,拍著胸脯保證這次盛夏名媛賞花宴上一定要給顧錦繡出頭。
水渠另一端,目睹這一切的顧錦繡不動聲色地笑了。
是,她現在失去了衛陵南的撐腰,不敢明面上招惹夏瓔珞,可還有裴滟這個沒腦子的槍手啊。她知道裴滟心里深恨著夏瓔珞,以前是恨夏瓔珞把趙翊軒的魂都要勾沒了,后來是恨夏瓔珞把趙翊軒這種渾身發臭得了怪病的爛貨推給她,早就想好好踩踏夏瓔珞出口惡氣了。
果然,裴滟挑釁地看著夏瓔珞:“你敢不敢接?”
眾目睽睽之下,夏瓔珞怎么會認慫?更何況她原本就沒有什么不敢,裴滟算什么東西,她總不至于連裴滟都怯戰!夏瓔珞輕輕笑了一下:“出題吧。”
她云淡風輕的模樣與裴滟氣勢洶洶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許多人都在心里感慨,這位厲家的大小姐不愧是掌上明珠,氣度風華讓人傾倒,而那個裴滟呢?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好家世,長這么大也依然是個草包。難怪裴家只把她拿來籠絡下屬,卻不肯配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因為像她這樣的,根本就不會有什么豪門貴公子肯要啊。
裴滟被夏瓔珞的態度激得無名火起,于是她出題了,神色冷冽:“先來真心話吧,我這個真心話呢特別簡單,夏瓔珞,你是賤還是?”
這句問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嗡地一聲,就像炸開了鍋。
這些豪門,私下里不管再怎么暗潮洶涌、互相看不上,但面上的和諧都是要維持的,像裴滟這樣赤地問出這種毫不客氣的羞辱的話,也是絕無僅有。撕破臉的節奏啊。
“這個裴滟,太沒教養了。”有貴婦人嫌惡地對著身邊的人說。
但也有人說:“她要什么教養?裴家本來就與厲家不對付,這兩家的關系根本沒有變得親密的可能,而且厲家也沒有辦法輕松的扳倒裴家,總不能為了幾句女孩之間的口角大動干戈?”
“看夏瓔珞怎么應付吧,遇到裴滟,算她倒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瓔珞身上,有看好戲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擔憂關切的。各式各樣的目光中,夏瓔珞的聲音清晰傳出:“我不明白裴小姐的意思,倒是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么你眼中的世界就是什么樣的世界。所以我想問問看裴小姐,你莫非是覺得自己又賤又,才能對別人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記反問將軍得漂亮,許多人都笑了出來。
有和裴家不對付的,已經嚷嚷起來:“對啊,裴小姐,看到你眼里的自己居然會是這樣子。”
裴滟氣得胸口起伏,簡直要炸裂,恨恨地瞪著夏瓔珞:“你別轉移話題,我問你呢!現在是你在做真心話,必須回答!”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夏瓔珞說,“出大冒險吧。”
“瓔珞!”一旁的厲睿氣得不行,大聲教訓她,“大冒險個什么?這種雜碎也要理會?”
夏瓔珞淡淡笑了一下:“丟的是裴家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怕什么?我的很想看看裴滟小姐會出什么樣的大冒險題目呢,是不是也和真心話這般……有趣。”
她說有趣,在場幾個裴家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因為她說的沒錯,裴滟的題目出得越粗俗不堪,丟人的越是裴滟自己,還有整個裴家,和她夏瓔珞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那邊裴承佑已經坐不住了,疾言厲色地看自己的妹妹:“你住嘴!”
“哥!”裴滟卻不干,仗著人多,覺得哥哥不敢當場拿自己怎么樣,就硬撐著,把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委屈都發作出來,“別人欺負我,你也欺負我!趙翊軒明明就是和這個賤人在一起的時候感染了怪病,然后和我訂婚,害了我!你們都不讓我和他接觸婚約,現在就連我罵這個賤人幾句,你也護著她!你到底是誰的親哥!”
裴承佑震怒:“住口!”
周圍的許多賓客看笑話,沒想到這個裴滟鬧起來真是不分時間場合。
裴滟的眼圈紅了,大有無休無止折騰下去的意思,但她一口一個賤人讓那邊的厲家人很不爽。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的厲紹輝忽然出了聲:“余先生。”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一絲溫和懶散的味道,卻清晰地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就像有魔力般,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賞花宴的主辦人余先生望了過來:“厲大少爺,請講。”
誰都知道這位大少爺惹不得,就和當年他的父親一樣,看上去懶懶散散如春風般和煦,實際上是個殺伐果斷的狠角色。主辦人余先生給足了他尊重,甚至有些緊張,畢竟是在他的賞花宴上有人冒犯了厲大少爺的妹妹,真要計較起來,他脫不了關系。
厲紹輝依然就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原位,語氣隨意,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閑話家常,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如刀:“余先生,我素來敬仰你的人品,才帶著舍妹來赴這場宴會,她是我們家的寶貝,平時我們說一句重話都舍不得的,竟然在這場宴會上被一個無名小卒這樣冒犯了,我很不高興。”
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人感到沉重的壓力,余先生額頭上的冷汗都要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