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1013
她捂著臉,仰頭看著他。
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男人,這么多年來,從未看清過他。
客廳里,他的神色陰沉,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讓人膽寒。裴子衡幾步上前揪住她單薄的衣襟,反手又是重重的一耳光,一字一字從齒縫里蹦出:“你膽子大了,殺人的事也敢做?你知不知道殺掉王靜琬會帶給我多少麻煩?!”
她驀然瞪大眼睛,甚至忘了疼痛,什么,王靜琬死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顫著嘴唇,好半天才說:“我、我沒有殺她。”
“還敢狡辯?!”裴子衡怒喝,重重地把她摔在地板上,“你昨天是不是去找她了,為什么不和我說?!殺了人不敢告訴我嗎!她死在那家咖啡廳里,杯子里被人下了毒,上面有你的指紋,店里還有你的監控錄像!”
夏綾震驚了,好端端的王靜琬怎么會死在那里?
明明她哭著跑出門時,王靜琬還好好的!
她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裴子衡卻當她還是想抵賴,逼問:“你到底怎么殺的她,詳詳細細地都告訴我!夏綾,殺人償命你知不知道,王家現在氣瘋了,滿世界找你償命!”
夏綾喃喃地說:“我沒做過。”
換來的,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巴掌。
她的臉紅腫起來,唇角有血跡滲出,痛得麻木。
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問:“你不信我?”
裴子衡陰冷地說:“信你?你要我拿什么信你?昨天你瞞著我去見她,這么多年,你從未瞞過我任何事,偏偏在這件事上不告訴我。是不是你覺得,只要殺了她就能阻止我聯姻?告訴你,死了一個王靜琬,還有千千萬萬的豪門千金,你殺得過來?愚蠢!”
她的身子一顫,原來……
他的妻子候選人名單有那么那么長,而那上面,卻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原來是排到千千萬萬之后的。
夏綾神色悲涼,忽然,不想再辯解什么了。
他卻不放過她:“怎么不說話?你以為你做的那些蠢事能瞞得過誰?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下的毒,在哪買的藥?說出來我才能幫你脫罪。”
“脫罪?”她忽然笑了起來,“裴子衡,你為什么要幫我脫罪?警察還沒定我的罪呢,你就先定了!你真了不起,比警察還厲害!”
“啪”地一聲,裴子衡又打了她一巴掌。
“別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他陰沉而輕柔地說,單手把她拖起來,拖回樓上他們的臥房。他把她綁在床上,撕裂她的衣衫,“夏綾,你不想說是嗎,昨晚那樣的事我們可以再來一次。”他知道她害怕,而且痛得難以忍受,昨晚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還回響在他的耳際。這些年來她被他寵壞了,一點點的痛楚都受不了,何況是那么蠻橫暴戾的侵犯。
果然,夏綾瑟縮一下,就連眼神都微微發顫。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還是沒承認,只說:“裴子衡,我恨你。你怎么不和王靜琬一起去死?或者讓我和王靜琬一樣死掉好了。”
也許死亡是一件美好的事,起碼,她可以永遠活在他愛她的幻覺里。
裴子衡的眼神一冷,捏住她的下巴:“說!別兜圈子!”
她凄楚地笑,斷斷續續地:“說?說了以后……能怎樣?裴子衡,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救了我……讓我、讓我……繼續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娶個什么李靜琬,張靜琬?讓警察槍斃我算了,你解脫,我也……解脫。”
他的手,一點點抓住她的長發,痛到她發出悲鳴。
“想死?”他咬牙切齒,“我成全你。”
身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昨夜受傷的地方再次被撕開,剛剛愈合一點的傷口被迫承受著第二次的傷害,比上一次更讓人痛不欲生。
她徒勞地抵抗著,掙扎著,祈禱這只是一場夢境……
然而,噩夢仿佛永無止境。
夏綾也不知道多少次,痛暈過去又醒來,被綁在床頭的雙腕已經磨破,蜿蜒的鮮血順著白皙如玉的手臂流下來。然而,不管遭受了怎樣的凌虐,對于他的逼問,她始終一言不發。既然不相信她沒殺人,說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的心已經支離破碎了,就算身體也破碎,又如何?
十六年前,他從孤兒院領回她,給她新生,就像給了她一條命。
如今,還給他就是了。
他的擁抱,漫長得就像一場煉獄。
一連幾天,裴子衡都想盡辦法折磨她,逼問她殺害王靜琬的真相,可她要么閉口不言,要么就說:“不是我做的,你才愚蠢。”
他從她的練功房里搜出了毒藥的殘余,摔在她臉上。
她咳嗽著,虛弱地笑著:“從我練功房搜出來的?裴子衡,我不信。想詐我的話?你逼供的水平真是越來越低了……哈哈哈……”
他又打她,把她打得摔倒在地,額頭碰到床角,流了很多血。
她昏迷過去,恍惚中,聽見有人走來走去,還有冰冷的器械的聲音。
家庭醫生的聲音說:“先生,小姐多處內臟出血,輕微骨裂,必須送到醫院治療,還有請您別再這樣對她了,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一只熟悉的手撫摸上她的臉。
許久,裴子衡的聲音:“不送醫院,就在家里治療。”
“可以,家里的條件太簡陋,容易留下后遺癥……”
“我說在家里治療。”裴子衡打斷了醫生的話。
一切,歸于寂靜。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夏雨。美麗柔弱的女孩子坐在她床邊,哭得梨花帶雨。“姐姐,你醒了?”看見她睜開眼睛,夏雨的臉上充滿驚喜,“你感覺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哪里疼?子衡哥哥太狠心了,竟然對你下這么重的手!”
她望著這個妹妹,這些日子的酸楚和委屈一下子泛上心頭,她想哭,但卻不能。她不想讓妹妹擔心,一直以來,她都是妹妹的依靠,就算受再多的苦,她也是姐姐,當姐姐的是不能讓妹妹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