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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0729
幾次之后,私家偵探告訴他們:“從技術上講,當初那個殺人小混混的供詞沒錯,他沖上舞臺的路線確實是最優路線——隱身在后臺的幕布和架子鼓下,出其不意發動。告訴他這條路線的人,一定來現場勘查過許多次。”
夏綾與厲雷對視一眼。
厲雷下令:“去查事發前的人員進出記錄,還有這個兇手本人、王家少爺以及夏雨在事發前三個月的行蹤記錄。”
私家偵探得令去了。
夏綾有些頭暈,望著諾大的場館,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撲面而來。恍惚中,她幾乎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就好像回到了上輩子的那場演唱會,“這里,坐的是鳳琨……這里,坐的是星娛周刊的徐佛生……”
她指著前排的vip座位,喃喃地數過去。
厲雷關切地看著她:“小綾?”
夏綾忽然拉著他的手,重新上了舞臺,有些激動地指著最前排的VIP席位給他看:“鳳琨旁邊是徐佛生,徐佛生旁邊是夏雨!我出事的時候,夏雨不在座位上!”唱安可的時候,舞臺下的燈光太暗,她又沉浸在濃濃的悲傷里,并沒有意識到誰在誰不在,甚至,在現場錄像里都沒能排出觀眾席的場景。
但剛剛重返舞臺,她總隱隱覺得缺失了什么。
如今終于想起來,當時,夏雨不在!
“你確定她不在?”厲雷問。這么多年了,舞臺又這么暗,她既然當時沒回想起來,如今回想起的記憶是不是準確無誤?
夏綾說:“確定!她身體不好,裴子衡本來是想帶她去二樓包廂坐的。”她指了指觀眾席二樓正對舞臺的地方,是位置極好的包廂,在重大演唱會上能賣出最高價、甚至不對外售票的。她說,“裴子衡不喜歡吵鬧,從來都是坐包廂看我演出。以往,夏雨總粘著他一起坐包廂,那次卻說已經有整整一年沒見過我開演唱會了,所以要坐在第一排好好欣賞,裴子衡就由著她了。”
厲雷點點頭,確實有些反常。
夏綾語氣復雜:“那時候,她雖然罵我,詛咒我去死,但開演唱會那陣子我還以為她良心發現了,對我的姐妹之情還是戰勝了對裴子衡的非分之想,所以才會拒絕了裴子衡的包廂要求,提出了坐在第一排觀眾席。我……”
她說著,搖搖頭,神色悲哀。
厲雷柔聲安撫:“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用把感情浪費在那種人身上。夏雨是從一開場就不見了嗎?”厲雷看著空蕩蕩的座位。
夏綾又搖了搖頭:“不是的,她要是一開場就不見了,我肯定早就發現。從第一首歌到曲目上的最后一首安可,她都在的,是我唱《籠中蝶》的時候她離開了。我送過她一只水晶小熊掛飾,在我被裴子衡關起來后,她雖然私下告訴我說很討厭,但為了在裴子衡面前表演姐妹和睦,還是一直掛在背包上。
“我唱《籠中蝶》的時候,看到過舞臺下那只小熊沿著走道移動過,我親手找奢侈品商店定制的小熊,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不會看錯。”
夏綾急切地看著厲雷:“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厲雷低沉的聲音具有安撫人心的力量,牽起她,“走,我們順著觀眾席的通道走走看,看走到配電間需要多少時間。”
當初,夏綾一案中,對王家少爺的指控除了教唆殺人,還有一項就是切斷配電室的總電閘,造成場館大面積停電,為犯罪分子殺人做了掩護。配電室現場發現了王家少爺掉落的一根頭發,為定罪提供了有力證據。
可,如果王少爺是被冤枉的呢?
那么,夏雨充當的,應該就是那個拉電閘的角色。
切斷電閘的真正罪犯,是她!
厲雷說:“你來回跑一遍,走一遍,再快走一遍,看看各需要多久。”
夏綾點點頭,照著他說的去做,來來回回折騰了三遍。“累死了。”最后一遍跑完,她雙手撐著膝蓋,忍不住抱怨。
厲雷就笑:“你是女人,你來跑數據比較精準。”如果,能讓他來跑的話,他肯定就代替小綾跑了,不過,他是男人,還是當過雇傭兵的超強悍體格,跑出來的數據和夏雨這種病秧子比較,完全就沒有參考價值啊。
“夏雨身體弱,”就連夏綾也說,“就算是我的數據也要降低一點。”
厲雷點點頭,適當調整了下范圍。
“走吧,”他說,“收工,回家吃飯。”
夏綾一怔:“這么快就好了?不繼續查么?”
“查什么查,餓死了,”厲雷懶洋洋地說,“該調查的都調查了,我會把電閘這邊的疑點也發給私家偵探。接下來就等他們的結果了。還有就是……”他露齒一笑,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看上去漂亮又兇殘,“怎么讓夏雨招供認罪了。”
夏綾一想也是,就隨著他往外走。
漫長的場館走道中,兩人的腳步悠悠回蕩。
夏綾低頭想了一會心事,輕聲問:“如果真是她做的,該拿她怎么辦?”如今這種情況看來,殺人兇手是夏雨的概率很高。王靜琬的案子還沒查出來呢,沒想到,倒先查出了這樁舞臺謀殺案。
厲雷的手指緊緊扣著她的手指:“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不會放過她。還是那句話,送警局或者喂鯊魚,看你喜歡用哪種法子招呼她。”
夏綾又低頭,與他走了很長的路。
到走廊口的時候,才輕聲說:“送警局吧。”
“嗯?”厲雷有些意外,那么多法子里,她竟然選擇了最麻煩的一種。不過無論她做出什么決定,他都是支持的,于是說,“送警局?好啊,讓我盤算盤算怎么才能讓她認罪伏法。”這是多年的舊案了,許多痕跡早已消逝,他們手上掌握的證據未必足以在法律上定罪。
夏綾問:“會不會很麻煩?”
厲雷笑笑,說:“是比直接喂鯊魚麻煩了些,不過,總有辦法的。”
夏綾就輕聲說:“我不想用私刑處置她,她除了欠我一條命,還欠王家。她該為王家少爺翻案,還王家一個清白。也許……還該給王靜琬一個說法。”
厲雷承諾:“王靜琬?那個案子我也一定會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