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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司馬鳳翎邁步跨進了門檻,慕容長歡立刻一記眼刀橫了過去,顯然是不待見他。
司馬鳳翎卻是側過了臉頰,只當是沒看見。
慕容麟風聞言一喜,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反問道。
“王爺此話當真?!”
司馬鳳翎頷首道。
“自然當真。”
聞得此言,大夫人面色一沉,慕容憶靈死死地捏緊了拳頭,生生地摳出了掌心的血肉。
慕容麟風大喜過望,拊掌一笑。
“太好了!有王爺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只可惜……王爺說了不算,貴妃娘娘說的才算。”
忽然間,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了進來,是太監獨有的聲色。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個老太監佝僂著腰款步走了過來。
見到他,司馬鳳翎頓時變了臉色,拔腿就要跑,只是還沒等他邁開步子,就被橫空甩來的一道鞭子纏住了上身,緊跟著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睛,司馬鳳翎已經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啞口無言。
老太監即便收回了鞭子,抬手將司馬鳳翎往隨后跟進來的兩個小太監手里輕輕一推,道。
“把王爺帶走。”
那兩個小太監順勢就將司馬鳳翎打橫扛在了肩頭,像是扛著一截木頭似的,轉身匆匆走離,一番動作輕車熟路,似乎經常這么干。
變故來得太突然,在場之人直直看呆了眼睛,心情是凌亂的!
唯獨景陽侯沒有露出太過吃驚的表情,雖然表情還是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同那老太監拱手打了聲招呼。
“德公公。”
“侯爺,”老太監亦是抬袖禮了一禮,語氣冰冰涼,不帶任何情緒,如若古井無波,“叨擾了!”
說罷,便就轉身走了開,看著年事已高,卻是步履生風,可見是個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家伙,想來是伺候在貴妃娘娘身邊的老奴了。
六王爺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一直等到老太監攜著司馬鳳翎走遠了,眾人還是愣愣的表情,一臉愕然,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慕容長歡抿了抿嘴唇,也是覺得搞笑。
這個司馬鳳翎……是來打醬油的嗎?這便當領得也太快了吧?!
景陽侯嘆了一口氣,透著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唉……六王爺,只怕是指望不上了。”
慕容長歡心下不屑,暗自慶幸道,指望不上才好!
那個家伙明明就跑來砸她場子的,別人不知道她的盤算,他可是清清楚楚心知肚明的,居然還來跟她抬杠,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司馬鳳翎一走,大堂里的場面頓然又陷入了僵局。
為了防止再出現什么變故,慕容憶靈眉峰一挑,學聰明了,不再跑去抱著景陽侯的胳膊撒嬌嚎啕,直接就對準了慕容長歡,問道。
“六妹,嫁去尚書府,你真的不后悔?”
“人各有命,天意如此,由不得我不從……張大人原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便是給了三天的時限考慮,然而,我晚一時回應,表哥就會多受一分苦楚,我不忍他受盡折磨……”
一邊說著,慕容長歡便轉頭同守在門口的小廝吩咐了一句。
“你去一趟尚書府,回稟張大人,叫他擇日來迎娶本小姐罷!便是做妾,本小姐也要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嫁!”
“這……”
小廝一驚,遲疑不決,抬頭看向景陽侯請示。
曉得慕容長歡心系秦天越的安危,憐她重情重義之心,景陽侯便是舍不得,這會兒卻也欽佩于她那不輸男兒的骨氣,只得尊重她的決定。
抬手輕輕一揮。
“去吧,將六小姐的話一字不差地帶到!若不是明媒正娶,就不要跑來侯府耍猴戲了!”
便是庶女又如何?便是妾室又如何?
他景陽侯的女兒,就是要嫁得風光,嫁得金貴!
這是他這個當父親的,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歡兒,你可怪父侯無用?連你們母女二人都護不了周全……”
“女兒不怪,人在在世,又哪能什么都順心如意呢?便是六王爺的終身大事,都無法自己做主,更何況是女兒?然……父侯對女兒的疼惜,女兒銘記在心,莫不敢忘!”
說罷,慕容長歡盈盈俯身,同景陽侯行了一個禮,即便轉身走了開,脊背挺得筆直,哪怕淪落到如此凄涼的處境,也始終不曾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可惡!”
慕容麟風捏緊了五指,一拳頭砸在柱子上!
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無能為力,感覺到了弱者的無可奈何……這種感覺剜心蝕骨,太難受了!
他要變強!
就算是為了保護六妹,他也要變強!
一直見到慕容長歡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中,大夫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只覺得今日之事,一波三折,叫人心里頭七上八下的,但好在……到底是塵埃落定,得了個滿意的結果。
回到綰竹軒,慕容長歡便派人著手去調查張尚書的生平事跡,準備玩一場大的!
別以為她是那么容易娶的,娶了她,可是要倒大霉的!
等到二夫人醒過來,擔心二夫人聽聞了自己答應嫁去尚書府做妾的消息,會承受不住,慕容長歡便就提前給她打了一針強心劑。
“娘,你放心罷,女兒自有分寸,不會叫那個張大人占到便宜的。”
“為娘如何能放心?只是……雖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你執意如此,為娘不攔著你,但你要記住……一定要愛惜自己,你若出了事,為娘也絕不一人茍活!”
見著如此柔弱的二夫人,說出這樣一番生死相伴的話,慕容長歡只覺心頭涌起一陣溫熱,心下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堂堂正正地成為父侯的愛妻,侯府的正室!
待安撫完二夫人,天色差不多就黑了。
慕容長歡身為女兒家,自然是不好大晚上出門的,就又換了身利落的衣服,翻墻爬了出去。
按照約定,溫孤雪的馬車會在隔著兩條街的一棵大樹下等著。
果然,遠遠的就看見了那輛馬車。
溫孤雪喜素色,不僅衣著服飾是雪白色,就連馬車都很素凈,但絲毫不顯簡陋,而是一種低調的奢華,一如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