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
朱禮心頭那般想著,面上卻是滴水不漏,只是微微一笑:“此人可用,但還需磨練。太子以后身邊也不能無人,所以我想著,或許可以將人讓太子去招攬——”
“古家會同意?”楊云溪一挑眉,不由得有些懷疑。
朱禮笑了一笑:“自是會同意的。”
看著朱禮那神神秘秘的樣兒,楊云溪倒是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只道:“那我拭目以待。”
這一等,倒是也沒等兩日,宮中便是出了一件事兒。
古家的人賄賂浣衣局的宮人。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歷來宮外打探宮中消息,自都是用的這些手段。楊云溪本也沒太當回事兒,只當古家是想知道宮中情況。不過這事兒很快就讓朱禮交給了墩兒。這一下,就算是她不愿多想什么卻也是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想了想,楊云溪叫人將浣衣局最近的花名冊拿了來看看。然后便是發現了一件事兒:那日莫名其妙的,浣衣局就少了三個人。上頭只說暴斃,并未說什么緣故。
楊云溪看了看看時日標注,頓時便是心頭越發迷惑了:那三個宮人暴斃那日,卻是恰好是墩兒說去處置事情的那日。或許這兩件事情,便是有什么聯系了。
墩兒,宮人,暴斃。
這真真兒的卻是讓人忍不住的深思了。
楊云溪側頭看了一眼王順,似笑非笑:“你說說,這件事情咱們該怎么辦?查還是不查?”
查還是不查?這倒是個問題。
王順一時之間倒是也有些為難——這查吧,畢竟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是主張瞞著這邊的,查了只怕到時候皇上和太子殿下知道了心里頭不痛快。可若是不查的話……只怕皇后娘娘他卻也是要不痛快了。
王順被楊云溪這般看著,倒是好半晌也是沒說話,最后便是只笑了一笑,道:“那娘娘的意思呢?咱們是查還是不查?”
楊云溪盯著王順看了一陣,而后便是禁不住笑了:“王順你如今倒是越發圓滑了。看來這大總管的做得久了,倒是鍛煉出來了。不過……既是大總管,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倒是該好好問問你自己,是不是該吃板子了。”
王順被楊云溪這么一說,登時倒是有點兒心虛起來。琢磨了一下楊云溪的意思,最后王順到底還是只能松了口:“這事兒只怕……和二皇子殿下有關系。“
楊云溪微微一挑眉,什么話都沒說,不過倒是嚇得王順氣都不敢大喘了。
“說吧。”楊云溪只說了這兩個字,神色卻是陡然冷了幾分。
王順心里微微一哆嗦,見實在是瞞不住了,便是也只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楊云溪聽完之后,倒是沉默了許久,想了一想之后便是讓王順退了下去了。這件事情……一時之間倒是有點兒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了。
高興的是沒想到這件事情墩兒竟是如此盡心盡力,可見墩兒如今的確是好了。
至于生氣,則是應該就是對古家了。今日古家這個事兒,加上上次那個事兒,倒是讓人覺得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里頭的貓膩一目了然了。
最后想了一想,而后便是只將這事兒壓下不提。只等著朱禮回來再問問他。
至于這事兒怎么處置的,她倒是也沒再關心了。想來……古家這次是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如此一來,她倒是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朱禮會那般篤定的說出那話來。古家可不是得認栽了么。別說只是一個關系遠的國子監的學子,只怕是要古家的嫡子,他們猶豫一陣子之后都是會答應。
不過……既是出了這樣的事兒……
楊云溪微微一瞇眼睛,隨后便是叫人去將服侍阿石的人都叫了過來。
服侍阿石的人倒是也不多,不過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可正因為如此,她便是更為氣惱:這樣多的人,便是還叫浣衣局的人跟阿石說上了話,還不止一次,叫她如何不惱?這么多的人,難道都是擺設嗎?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目光從所有人面上一一掃過,最后才說了一句:“浣衣局有三個和阿石說過話的人,都被杖斃了,你們可知是為了什么?“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是不敢出聲,偌大的屋里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
楊云溪敲了敲桌面兒,輕笑一聲:“這樣的事兒,以后可還會發生?”
眾人幾乎是齊聲應道:“絕不會再有!”
楊云溪眼眸一瞇,登時冷笑:“既是這般看來,那么倒是不必我多說什么,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聰明人。只可惜,聰明人雖叫人喜歡,可是到底不如忠心耿耿的人更討人喜歡。但愿你們自己明白這個道理才好。”
眾人囁嚅不敢應。
“都散了罷,好好服侍二皇子殿下。若是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便是都不必再多說一個字了。一律處死。”楊云溪也是發了狠,半點情面也沒留。
楊云溪鮮少發火,可是一旦發火卻是動了真火。眾人自都是嚇得不輕,一時之間整個翔鸞宮都是沒人敢聲音高一點。
朱禮過來的時候,便是看見了翔鸞宮鴉雀無聲的樣子,倒是驚了一驚:“這是怎么了?瞧著可是有些不對勁兒了。”
楊云溪挑眉:“自是不對勁兒的。我倒是有事兒想問大郎——大郎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的?”
朱禮下意識的心虛了一下,“什么事兒瞞著你?自是沒有什么瞞著你的——“話還沒說完,被楊云溪一看,倒是真真兒的徹底心虛了,當下便是道:“你知道了?”
楊云溪輕哼一聲:“不是沒事兒瞞著我的么?”
朱禮心里登時便是更心虛了,而后看了一眼楊云溪賠笑道:“既都是知道了,那便是別再問了。這事兒……我看太子便是處理得極好的。”
“太子是處置得不錯。”楊云溪品心而論,倒是夸贊了墩兒一句:“倒是沒想到太子竟是能這般護著阿石。我還以為……”
“到底今日不同往日了。”朱禮微微一笑,伸手攬住楊云溪的肩膀:“你只管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