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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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云溪就這么等著兩人的回復。無彈窗糖hua.
胡定欣只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是本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心態賭咒發誓了一回。而且看起來還是格外的真誠。
其實胡定欣他自己心頭比誰都明白,這件事情,胡家其實是賺了。楊云溪方才可沒否認墩兒和胡家的干系。這么一來,將來墩兒大了些之后,血濃于水這個詞,便是派上用場了。而且此時的擁戴之功,將來墩兒必然也是感念的。
而胡定欣這么一開口,倒是將徐逐年那么架在那了——最終徐逐年看了胡定欣一眼,還是只能徐徐的也發誓了一回。
徐逐年覺得胡定欣就是個拖后腿的。
楊云溪得了想要的結果,當下倒是微微一笑,“其實還有件事情,我想與二位大人說個明白。”
這話便是又讓徐逐年和胡定欣的心都提起來三分。不知道楊云溪這般饒了一個大圈子,直到現在才說的事兒到底是什么事兒。
楊云溪想說的自然是朱禮的事兒。胡定欣和徐逐年的神色她也是看在眼底,緩緩收斂了笑容和面上所有輕快的情緒,她沉聲肅穆道:“皇上其實后頭就沒再醒來過。即便是立太子的圣旨,也是昏迷之前口頭上囑咐的罷了。”
她也沒完全說實話,更沒想著完全說假話。(hua.廣告)這般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反倒是叫旁人不容易懷疑——就算懷疑,也是不知何處是假。
橫豎,不管如何,朱禮的確現在是沒有醒來的。這一點,怎么也無法作假。
“二位大人,不知可想看看皇上?”楊云溪看著二人那驚疑不定的樣子,知道他們必然是想去看看的,畢竟眼見為實不是?所以當下她也沒廢話,直接便是提出了這件事情來。
徐逐年這次不等胡定欣開口,便是果斷點頭:“勞煩貴妃娘娘帶臣等去給皇上請個安罷。”
楊云溪坐了這么久,只覺得腿上似乎已經腫了,此時卻是面上半點不露:“既是如此,那就請二位大人隨著我來罷。”
她肚子大不好起身,所以還是歲梅在旁邊用力的扶了一把,這才起了身來。
歲梅扶著楊云溪走出屏風,楊云溪掃了胡定欣和徐逐年一眼,也沒多說,便是率先行去。
徐逐年和胡定欣二人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一兩眼,倒是各自心頭都嘆了一聲:這樣厲害的女子,怎么就沒投生到他們家去?若是自家家族能出這么一位寵妃,那自己現在還折騰個什么勁兒?
不過這般想著,隨后二人又都慶幸了一下:幸好這貴妃還沒生皇上就出了事兒,不然的話,這太子之位哪里輪得到墩兒?
楊云溪心頭清楚這兩人必定會在心頭評判她一番,倒是沒想過這二人會這般想。
幾人行至朱禮榻前,面對昏睡不醒的朱禮,胡定欣也好,徐逐年也好,都俱是沉默了下來。
“太醫怎么說?”徐逐年的神色有些復雜:此時他只覺得這次是真有些棘手和吃虧了。若早知道是這么一副情景,那他就該獅子大張口,提些要求才是。而不是這般被人牽著鼻子走,自發自覺的就退讓了那么多。
一時之間,徐逐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楊云溪,再次感嘆了一聲:怎么他們徐家就沒出這么一個姑娘呢?若是徐熏有這樣的本事……
說起徐熏,徐逐年倒是忽然就想起了墩兒是怎么成了徐熏兒子的事情來。
當下心情便是越發的復雜了起來。
胡定欣倒是沒想太多,比起徐逐年的感慨,他腦子里浮上來的,倒是只有一個念頭:若是此番竭力相助,墩兒若是將來不念舊情都說不過去。就是朱禮事后醒來了,斷然也不會怪他們胡家太過,反而要感激胡家在此時穩定住了朝政,保住了這江山……
不過對于徐逐年的疑問,胡定欣自然也是支著耳朵等著聽答案的。但是在楊云溪開口之前,他倒是趁機表了一下忠心:“貴妃娘娘只管放心,不管皇上如何,臣一定都忠心耿耿,肝腦涂地死而后已,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異心!”
饒是楊云溪心中沉重,卻還是幾乎要被胡定欣逗得笑起來。胡定欣這樣的臣子,不知朱禮是怎么看的?其實胡定欣不是不聰明,反而她倒是覺得胡定欣比徐逐年更聰明些。
不過不管楊云溪如何看,她都將情緒深深地收斂在了心頭,當下只是回答徐逐年的問題道:“太醫說,有可能以后也就一直這般了。”
徐逐年悚然一驚。
胡定欣也是直皺眉。
楊云溪微微嘆了一口氣:“所以朝政以后便是暫時托付給二位大人了。皇上若是能醒來,自是皆大歡喜,若是……”
話雖是沒說完,不過意思卻是明顯。
徐逐年和胡定欣一時之間心思紛雜,并且各自在心頭拿了小算盤都是噼里啪啦的開始算計了。
楊云溪瞧得分明,袖子底下的手便是都攥緊了幾分。對于這些,她卻是沒有辦法,最終只能不給他們機會現在就盤算清楚,只下了逐客令:“時辰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二位大人若是沒什么話再說,便是先出宮去吧。否則停留太久了,倒是也容易讓人多想。”
徐逐年和胡定欣便是不約而同的出聲告辭。
楊云溪自是不可能挽留。
徐逐年和胡定欣走后,楊云溪倒是沉默了許久沒出聲。
歲梅覺得楊云溪情緒不對,便是輕聲勸道:“主子也別太在意了。他們這些大臣,哪一個不是滿腹算計?”
“我只是覺得虎落平陽被犬欺罷了。”楊云溪低頭看一眼朱禮,而后眼底寒芒一閃,語氣都是冷厲起來:“你剛才也瞧見了。他們那神色,真當是旁人看不出他們心頭的小算盤?”
在她告訴他們朱禮如今情況之前,他們只怕心頭是一種打算。而親眼看到了朱禮的情況之后,他們的心頭又是另外的一種打算了。
而且,后面那種算計更是赤果果的,幾乎是毫無遮攔的。
歲梅噎了一噎,仍是勸道:“好歹他們發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