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玄幻小說
作者:
書名:__
楊云溪將話都說得這般了,便是完全不給李太后半點拒絕的機會。無彈窗這件事情,光靠著李太后的人去查,她也不放心。派人過來,著實也是一開始就有的心思,只是一開始到底不太好提起這件事情,是為了給李太后面子,畢竟明面上鬧起來,各自臉上都不好看。
而如今宮中的情形,也不適宜她和李太后鬧得太難看。否則的話,旁人也只會覺得,朱禮這不過是暫時休養,她便是這般蹬鼻子上臉不守規矩不安分,連太后都瞧不上了。那么以后不管她做什么,旁人難免都要生出幾分不喜和反感來。
她權衡之下,到底還是選擇了大局。
李太后聽了染心的話,面色自然是難看。不過這話著實也不好反駁,所以最后她便是只能加重語氣:“哀家不喜有外人,你回去說,請貴妃諒解我這個老婆子罷。”
連“哀家”這個自稱都是出來了。李太后分明是找不著話來推辭,便是打算直接用身份來了。
染心卻是不懼,只是笑盈盈的:“貴妃娘娘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的,不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貴妃娘娘說,還請太后忍耐一二才是。不然,先將人都調換成另一批,等到事情審問清楚了,再換回來也是可以的。此事兒不查清,以后安王側妃過來,豈不是也要擔驚受怕我?”
說這番話的時候,染心將“安王”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不必多說,自是楊云溪的吩咐。
而面對如此境地,李太后的處境就像是困在籠子里的猛獸,縱然有撕碎一切的能力,可是最終卻還是只能面對牢籠不甘的收了爪子和牙齒,甚至還要壓住那些兇狠戾氣,竭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溫順一些,更無害一些。
可悲又可憐。
只是一想想那猛獸之前是吃人的,卻是又讓人覺得心頭痛快和理所應該。
李太后縱心頭有萬般的不甘,最后還是不得不答應了下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個朱啟,她也不敢拒絕狠了。
所以怎的都說,打蛇打七寸呢?這世上不管是什么,一旦被抓住了弱點,拿捏住了軟肋,那么自然也都是只有乖乖聽話的命。
染心從李太后屋里剛退出來,就聽見里頭砸碎了東西。以及李太后壓抑著怒氣的憤恨宣泄:“她以為她算是什么東西——”
染心有些憤怒,直覺李太后這是做給自己看的,也是做給貴妃娘娘看的。不過隨后轉念一想,卻是又涼笑了一下:太后也就只能這樣撒撒火了,還能怎么的?
入云便是輕聲勸李太后:“太后娘娘這又是何必這樣?回頭貴妃娘娘那頭聽見了風聲,少不得又要不痛快,到時候……”
如今李太后的軟肋被捏著,最后兜兜轉轉的,不還是李太后不痛快?
李太后不不陽的輕哼一聲,最后不耐煩吩咐入云:“你方才為何搖頭?罷了罷了,我也不想知道這些煩心事兒,總之,這件事情你務必做得妥帖,入云,莫要再辜負了我的信任。”
入云微微一顫,低聲應了,語氣不盡惶恐。
而另一頭,楊云溪聽了染心的回稟,便是禁不住低聲笑了:“看來,這里頭的貓膩還不少。至于別的——太后高興,我被罵幾句又如何?只當是一片孝心了。”橫豎既不是當著她的面兒罵的,也不會讓她少塊。
倒是李太后……曾經九天之上的鳳凰,跌落到了這個地步,想來到底是意難平吧?
不管李太后是不是意難平,楊云溪這頭叫了王順去調查此事兒,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再不容許有半點松動。
緩和了兩日,楊云溪這日卻是叫人請了胡蔓過來說話。
胡蔓自是一頭霧水。不過見了楊云溪的時候,卻也是并不影響她上前去諂媚。只是胡蔓畢竟還是聰慧的,諂媚這種事情,到底是沒做了太明顯。
楊云溪似笑非笑的一直看著胡蔓,漸漸的倒是將胡蔓看得不自在了。
本來一開始胡蔓心里就各種揣測,如今這般一來,心頭只怕也不知生出了多少心思來。可不是么?胡蔓手里那蔥綠色的綃紗帕子已是攥得發皺了。
楊云溪瞧得分明,卻就是不開口,只是吊著胡蔓的心思,讓胡蔓自己將自己嚇得夠嗆。
最后胡蔓到底也是找不出話來說了,臉色不大自然的輕聲主動問起了楊云溪今日叫她過來的目的:“卻也不知貴妃娘娘叫妾身過來,到底有什么緣故?可是有什么事兒要吩咐妾身?若真是如此,妾身必是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我倒是不缺人用。”楊云溪哂笑了一下,而后看著胡蔓輕聲細語的認真說了這么一句話。
剎那間,胡蔓的臉色便是漲紅了起來。這樣的話,直白得叫人難堪。
胡蔓卻是半點不敢發作,只是那么尷尬的僵在了那兒,手指近乎痙攣一般猛然攥緊了。而后,似想說點什么緩和氣氛,然而情緒還未過去,一時之間面上的表情就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滑稽。
楊云溪看著胡蔓,半晌才緩緩一笑,盯著胡蔓的眼睛道:“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瞞著我呢?關于某些……走漏消息的事兒。”
胡蔓一臉的愕然,似完全被楊云溪這般的話驚得呆愣了。
隨后胡蔓面上露出了再明顯不過的委屈來,連語氣都是變得哽咽:“貴妃娘娘在說什么,奴婢卻是全然不明白——”
“呵。”楊云溪輕輕的嘲諷一笑:“既是不明白,那你便是去想明白了,再來與我回話罷。只是……胡蔓,你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提起胡萼的死,胡蔓幾乎是在那一瞬間猛然睜大了眼睛,隨后又恢復了正常,微微垂下眸去,眉尖輕蹙,然后幾乎哭出聲來:“貴妃娘娘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話如何能亂說?憑著貴妃娘娘這個意思,妾怕是只能以死以證清白了——”
“你倒是真去死啊。”楊云溪近乎是惡劣的涼笑起來:“你若真舍得死,如何又會到了今日還站在我面前?而且,有些事兒,一查便知,你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