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
面對楊云溪的逼問，秦沁最終只是一笑：“事到如今，楊貴人不也覺得我是再無退路了么？再說了，楊貴人這般篤定的架勢，分明也就是想著我一定是會和你合作的。難道不是么？”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楊云溪自然也是明白秦沁的意思了：秦沁這是縱然不情愿，可是她卻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選擇和她合作。
楊云溪輕笑出聲，覺得秦沁也是有意思：答應就是答應，何必還做出這般勉強的姿態來？
不過不管怎么說，到底秦沁還是答應了這件事情。于是楊云溪也沒再說廢話，直接便是道：“秦良娣有什么打算不曾？”
秦沁只是看著楊云溪：“既然楊貴人這般主動找上我，我以為楊貴人應是有主意的。怎的難道楊貴人連個主意也沒有，便是找我來了？”
秦沁這個架勢分明是要讓楊云溪出主意了，許是為了為難楊云溪，又或許是就是為了推卸責任，總之是不肯多說一句話。
然而楊云溪卻是早就料到，當即笑了笑：“說到主意，我倒是也有。就看秦良娣是想做到哪一步了。”
秦沁目光閃爍一下：“既是要合作，那么肯定是要選擇收益最大的。”
楊云溪輕笑一聲，滿意的看了秦沁一眼：“如今太子宮中一家獨大，想來秦良娣也是感受到了。既是想要壓制李良娣，那么還得從根本上來。殿下不是信任她么？若是她做的一些陰私的事情告訴殿下，會如何？”
這個便是有些陰損了。熙和一貫在朱禮跟前都是知書識禮溫柔賢惠的樣子，若是秦沁去說這些，朱禮會如何看熙和？縱然一時之間不會相信和改觀，可是天長日久呢？
天長日久之后，朱禮縱是有再多的信任，也會被消耗殆盡。
而與此同時，朱禮對秦沁的看法呢？
而且楊云溪的想法也不只是這般。頓了頓，不給秦沁反應的機會，她便是又道：“秦良娣知道我這頭家里人是指望不上的，在朝中著實沒有什么地位。可是秦良娣卻是不同——若是秦良娣直接讓家里出面彈劾熙和呢？還有殿下那兒，也正是需要人幫著說話的時候，秦良娣錯過了這個村，便可是沒有這個店了。”
這件事情秦沁自然是清楚，事實上，她也是給宮外去了信了。畢竟不管有沒有她這么一個女兒在宮中，秦家肯定也不會和朱禮交惡。既是選擇了支持朱禮，那么肯定是要一條路走到黑的。
原本眾人都只以為朱禮是真出了事兒，心灰意冷之下便是想著是不是去投靠朱啟。可是現在看來，縱然是寧可再觀望，那肯定也是不會再去支持朱啟的。
不過彈劾熙和這個事兒，秦沁卻是從未想到過。當即沉吟了片刻，卻是覺得并不太可行：“熙和不過是個后宮無名之輩，彈劾她的話，未免是有些太過荒唐了。”
“所以我也沒想過真要彈劾熙和。”楊云溪笑了一笑，捻起一顆蜜餞扔進口中，細細品味吊足了秦沁的胃口之后，她這才出聲道：“咱們要彈劾的，是皇后娘娘。”
這話說得秦沁一怔，面上的神色也是晦暗不明起來，半晌秦沁才語氣古怪道：“彈劾皇后娘娘？”
“是啊。”楊云溪只是笑，微一頷首：“的確是彈劾皇后娘娘，你沒聽錯。”
秦沁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楊云溪這是瘋了。彈劾皇后？這可不是瘋了嗎？李皇后是誰？李皇后是朱禮的生母！這頭彈劾了李皇后，那頭朱禮會不會發怒？
這個問題的答案，大約不用想也是能夠明白。
看著秦沁面上的神色，楊云溪最終便是輕笑了一聲：“你這是覺得我瘋了？是不是覺得我若不是瘋了，就是想要坑你們秦家一把，所以才會提出這般的要求來？”
秦沁沒有否認，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是這么想的：方才她是認真思量過這個可能性的。覺得楊云溪不是來找她合作的，根本就是來算計她的。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楊云溪真要算計她也沒必要表現得如此明白，便是又暫且將這個問題壓了下去。
楊云溪這才出聲笑著輕輕點了點桌面，而后與秦沁細細解釋道：“這話我卻真不是開玩笑的。其實這般做乍一看倒像是對你們秦家不妥，可是你仔細想想，你家若是做出這樣的事，殿下縱是會有些不痛快，可是別人會怎么看？”
秦沁仔細的順著楊云溪的思路想了想，最終便是忽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之感：這般做乍然一看的確有些惹怒朱禮的意思，可是實際上對秦家的名聲是極好的。而且，還能將秦家從黨派之爭中摘出來。畢竟這般得罪朱禮，誰還會覺得他們秦家是向著朱禮的？
秦家這么做，壞處有。可是好處也是的確大大的有的。公正清明的名聲，世家大族誰不想要？要成為世家大族，首先便是得要有個好名聲才行。
只是……“殿下那，我們秦家卻是同樣得罪不起。”秦沁說了實話；“以我一己之力，很難勸說家族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你們可以先和殿下通一口氣。而不是擅自行動。”楊云溪笑盈盈的看住秦沁，表情卻是再認真不過：“如此一來，你們秦家在殿下那兒也是得再得信任。”
而如此一來。朱禮也不至于為了這件事情就徹底埋怨了秦家。更不會始終記在心中。秦家便是等于名利雙收。
楊云溪說出這番話之后，幾乎已是篤定秦沁會答應——能約秦沁出來，她若是沒有半點準備和把握，那不是成了笑話？既是做出這樣的舉動，那么她自然提前都是想好了該怎么說服秦沁的。
今日每個情節，她縱是沒全都在把握之中，可是重要的的地方都是提前想過的。如何應對，如何說話，都是胸有成足。
楊云溪看著秦沁，微微含笑等著秦沁回答。
果不其然，秦沁最終便是點了點頭：“倒也不是不可，我可以試試。只是我卻是沒明白，彈劾皇后娘娘，和打壓熙和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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