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
楊云溪聽了這話頓時就笑了,微微瞇起了眼睛來:“看來太子妃卻是消息靈通。這是在我院子里埋下了耳朵?”
雖然古青羽這般舉動,倒是顯得很光明磊落,可是不管怎么說,安插人在她身邊的行為卻是真的。再真不過,連半點虛假和借口都不會有。
任誰被人這樣監控著,卻也都不會高興,這也是再真切不過的反應。哪怕對方是古青羽,哪怕她對古青羽的感情再復雜,哪怕她對古青羽再怎么樣的寬容和包容。對于這件事情的反應,仍舊還是憤怒。
甚至因為對方是古青羽,便是更加憤怒了。
楊云溪面上笑著,實則目光卻是微微有些冷了。心里自然是失望的。同時更是微微發寒:古青羽對她竟是如此。那么以前呢?是不是一直以來她根本都是錯覺呢?她以為的友情,以為的傾心交付,以為的互相敬重,其實都是假的嗎?
古青羽微微一怔,隨后低下頭去:“阿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太子妃覺得不重要,可我卻是覺得十分重要。”楊云溪揉了揉眉心,整個人都是帶了幾分淡淡的味道:“而且,我做什么事,又如何需要太子妃您的許可呢?此事兒您只當不知道也就罷了。不想攙和也可以盡快的撇開去。”
頓了頓,楊云溪的面上出現了幾分冷冽來:“可若是您要阻攔我,還請太子妃念在您和太子殿下少年夫妻的情誼下,收回這樣的想法罷。太子殿下縱諸多不好,可是總歸他也不曾掃了太子妃您的威嚴,處處都是維護您的。”
“而且,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殿下他的血脈。只當是為了孩子,也別攔著我才是。”楊云溪不欲和古青羽多說,起身便走。
心里是疼的,是傷的,是冷的。楊云溪卻是越發的挺直了背脊。
古青羽看著楊云溪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是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出來。她很想叫住楊云溪,很想仔細解釋一番,可是想到方才楊云溪的神色,她便是又徹底的死心了。
事到如今,再解釋只怕也沒有用了罷?
古青羽抬手遮住眼睛,也遮住自己濕潤的眼眶,不叫人看見她的情緒來。
雙鸞柔聲勸了一句:“主子您別難過,如今楊貴人不過是接受不了太子殿下的事兒罷了。等到她想明白了,自然也就——”
“你不知道阿梓那人。她看著是個軟和寬容的,實則她一旦執拗起來,卻是根本無從更改她的心思。”古青羽苦笑了一聲,心頭又嘆了一口氣:不過始終到底還是她對不住阿梓就是了。
楊云溪一路回了朝云殿,便是叫來了璟姑姑。
璟姑姑看著楊云溪臉色不對,便是只當是楊云溪和涂太后沒商量到一條路上去。當即就勸道:“主子也別想太多了。這些事情太后娘娘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也是有的。多試幾次也許就成了。”
但是嘴上是這么說的,璟姑姑心里想的卻是涂太后最好一直不要松口才好。否則楊云溪一個女流之輩,參合進了這些事情,哪里又會有什么好結果呢?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太后又怎么會不答應呢?”
璟姑姑一怔,心里便是更加疑惑了起來:“那主子這是……”
“太子妃也知道了我想做什么。可是方才我和太后說起這些事兒的時候,太子妃并不在場。我剛從太后那兒出來,就被太子妃的宮女堵住了。”楊云溪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的言道。
璟姑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登時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咱們這里,有太子妃的人。”
楊云溪看了一眼璟姑姑,帶著些微冷意的吩咐:“姑姑將這人找出來罷。直接重罰一次,再逐出去。以往我太過綿軟了,竟是讓這些阿貓阿狗都混了進來。如今也正好借著這個事兒立一下威才是。”
璟姑姑自然是明白楊云溪的意思——這只怕不僅是要立威,更是要去給太子妃提個醒,做個姿態。這是要告訴太子妃,以后別再做這樣的小動作。
對于楊云溪這種強勢的姿態,璟姑姑張了張口,倒是有點兒不知該怎么評論才好。楊云溪這樣要說錯也是沒錯。當主子的罰了自己的宮人,那本來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只要能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是將人打死了又如何?
可是這樣太過強勢的態度,在宮里卻也是有些避諱的。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將璟姑姑的神色收在了眼底:“現在殿下他……什么姿態都是不管用了。又是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呢?”
這下嘆息的便是輪到了璟姑姑。聽著楊云溪的話,她只覺得心酸無比。尤其是想到往日朱禮和楊云溪的恩愛情形,更是覺得心底難受。
鴛鴦失伴侶,哀鳴不止。更何況是人?
璟姑姑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既然古青羽將手伸得這樣長,她們還是不能太綿軟的。太綿軟了,別人瞧著也不像話不是?
這種事情其實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兒之后,再想要去查出來那個人是誰,倒是再容易不過。
當天夜里,璟姑姑就臉色難看的帶著一個叫荷香的宮女過來了。荷香還是青釉沒了之后提拔上來的。
楊云溪只看了荷香一眼,便是也沉了臉。
荷香雖然還沒正式提成大宮女,可是卻也是讓她投注了信任的。可是卻是如此……
“太子妃許了你什么好處?”楊云溪也懶得說什么,只是如此問了一句。
荷香知道自己壞了事兒,也不敢多說話,抖抖索索的跪下了就要求饒。
楊云溪見了這幅樣子,便是擺擺手:“罷了罷了,拉下去打二十板子,退回雜役司,再不許她踏入我宮里半步。”
這就是讓荷香以后在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只要古青羽不發話,那么荷香這輩子也就在雜役司了,而且只怕是還要被人排擠。
宮中宮人分人素來都是三六九等的,主子跟前受寵,哪怕就是最低級的宮人,也是地位高的。可哪怕你品級高,可卻被主子厭棄了,那么自然也就是什么地位也不會有的。
荷香一聽這話便是白了臉。
楊云溪卻是鐵石心腸:“你什么話也不必多說。錯了就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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