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待到歲梅臉上涂了藥之后。楊云溪便是看向了青釉:“青釉,你跟了我這么些年,你覺得這事兒該怎么辦?”
青釉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敢意氣用事,輕聲勸道:“主子,這口氣咱們要不就這么算了罷。您不是還想要管理太子宮宮務的權力?這時候鬧起來只怕也不妥當。多少會有影響的。如此得不償失——”
楊云溪笑了一笑,眼底卻是有些失望:“青釉,怎么的你如今倒是失去了當初的潑辣勁兒?如今別人可都是欺負到了我們的頭上了。”
青釉被問得微微一怔,當即就愣住了。
楊云溪站起身來,來看了一眼歲梅:“這事兒,誰也不許退縮了。現在,咱們就去將這個面子找回來。”
青釉被楊云溪這般架勢嚇得有些發蒙:“主子可別沖動——”
楊云溪低頭看著青釉,微微一笑:“我這可不是沖動。以往是我相差了。覺得咱們沒有后臺,沒有依靠,總歸是不敢挺直了腰板,對誰都是個忍讓。可是現在我才明白了,在這宮里,別人不給你臉不要緊,別人欺負你也不要緊。可你必須自己給自己爭口氣。”
頓了一頓,楊云溪嘆了一口氣,笑容卻是依舊:“我今日若是連你們都護不住,那他日我又如何能護得住我自己,護得住小蟲兒?今日我若是連這點臉面都被人踩著,那我他日如何服眾?”
涂太后也出身微末,可是涂太后卻是并未曾對誰低過頭。可也正因為如此,許多委曲求全的人如今早已不知道白骨葬在何處,可是涂太后卻是成為這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
所以,委屈求全不見得有用。更是要看對誰委曲求全。對朱禮對涂太后這些人也就罷了,對秦沁……楊云溪冷笑一聲。
若是對著秦沁這樣的人,她都要如此委屈求全,處處忍讓。她這輩子要忍氣吞聲到什么時候?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而且,她這樣,難道小蟲兒將來也這樣?
自然不行。她必須現在就強勢起來,如此一來,小蟲兒也才能夠享受絕對的地位。而不是因為母親的地位不夠高,就要受委屈。
青釉看著楊云溪堅決的樣子,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低頭沉思片刻,青釉便是站起身來:“那我陪著主子去。”
歲梅也是出聲:“我跟著主子去。”
楊云溪看著青釉,微微笑了:“這才是我認識的青釉。”
頓了頓,楊云溪又囑咐:“一會兒見機行事,歲梅,到時候你動手就是了。誰打的你,你就狠狠的還回去。別叫我費了功夫還不能出氣。”
歲梅用力的點頭,一貫平和的眼神里,倒是有了那么幾分狠戾的味道。
楊云溪看著歲梅如此,滿意的點點頭:“對,就是要保持住這個勢頭。”
楊云溪直接帶著青釉和歲梅先去了徐熏那兒。
徐熏見了楊云溪,倒是有點兒詫異:“你不是說頭疼?”
楊云溪笑了一笑擺擺手:“遇到這種事情,頭再疼也是不敢再躺著了。”
徐熏尷尬的看著楊云溪:“我卻是沒——”
楊云溪搖搖頭,阻攔徐熏將剩下的話說完,直接道:“我請你看一場好戲,你看是不看?”
徐熏自然也不會非要追著這個尷尬的話題去說,笑道:“好戲?既然都說了是好戲了,自然是要看的。”
說著徐熏便是是上前來挽住楊云溪。
楊云溪也沒避開。她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徐熏對秦沁欺負她薔薇院的人置之不理的事兒,可是她也清楚,徐熏有徐熏的難處。而徐熏都這般態度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
說得多了,那就傷感情了。
楊云溪看著徐熏彎了彎唇角。心里卻是嘆了一口氣:到底如同古青羽那樣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了,她又怎么能夠將徐熏和古青羽拿來比?
一路往秦沁的院子走去。徐熏自然也是猜到了幾分,當下腳步都有些僵硬了:“你這是——”
楊云溪笑盈盈的看徐熏:“請你看好戲呀。”
徐熏便是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倏地頓住了腳步,蹙眉言道:“你這是要做什么?這事兒可不是兒戲。她這般,殿下自然會為你做主,可是你這般找上門去,卻是沒什么好果子吃。”
楊云溪彎了彎唇角,無聲的綻出一個燦爛笑容,仿佛是反問徐熏:“你又如何知道呢?”
徐熏被這么一看,倒是噎了半晌。
最后還是楊云溪慢慢悠悠的開了口:“其實,你說秦沁敢不敢動我呢?”
說完這句話,楊云溪便是拉著徐熏繼續往前走了。
而徐熏下意識的跟著走了半晌,卻是根本沒回過神來。等到她晃晃悠悠的回過神來,卻是已經到了秦沁的院子門口。
不過,到了這里之后,對于剛才楊云溪的那句問話,她卻是陡然就有了答案:楊云溪是朱禮的心頭肉,自從生了小蟲兒之后,朱禮便是越發肆無忌憚的寵愛起了楊云溪。秦沁縱然心有不滿,只怕也不敢真將楊云溪怎么樣。不為別的,只是怕朱禮事后追究而已。
說楊云溪狐假虎威也罷,說楊云溪故意去刺激秦沁也罷,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秦沁敢對楊云溪的人動手,敢拿著楊云溪的宮女撒氣,卻是不敢將楊云溪怎么樣。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承受不起后果。
秦沁好不容易才讓朱禮又去她那兒了,若是因為楊云溪朱禮又不肯去了。秦沁只怕是要后悔死。
所以,秦沁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兒。
徐熏側頭去看楊云溪,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拿準了?”
楊云溪看徐熏,輕笑了一聲:“沒把握的事兒,我自然也不會沖動。不過,其實不管這事兒有沒有把握,我都不會這么算了。徐熏,今兒被欺負到了頭上的不是你,你體會不到我的感覺。況且,這事兒不過是爭一口氣罷了。不爭了這口氣,我心里不舒服。再說了,我又怕她做什么?她雖是良娣,可總歸不能不講理不是?”
說完這句話,楊云溪便是直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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