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天然宅書名:
謝洛哭了一大場,最后在冬梅的攙扶下,回去了。
謝瀾轉身目送她離開,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薛煥。
薛煥突然間有些無地自容,他走的時候安慰謝瀾,什么事都不會有,結果他卻讓謝瀾失望了,看著謝瀾平靜無波的眼神,他腳步沉的邁都邁不起來。
謝瀾沖他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你過來多久了?”謝瀾問道。
此時已經太陽西斜了,金色的余暉照在謝瀾微笑的側臉上,寧靜又溫柔。
“也沒多久,剛到這里。”薛煥笑道,上前拉起了謝瀾的手,慢慢往院里走。
謝瀾輕聲說道:“你別自責,我心里清楚,太孫殿下都來了,今天的事定不會這么簡單的就了結,怎么也得給連堯光一個說法的,我和我的丫鬟能安然無恙,全托了你的福。”
“我沒想到……”薛煥搖著頭,嘆了口氣,“是我拖累了你,那連堯光和我有仇,知道我要娶你,就來報復你。”
無恥小人,不敢找他,只敢****弱女
薛煥表面風輕云淡,實際上早已把連堯光劃上了黑名單,心中翻滾著暴虐的情緒,他一定要割了連堯光的人頭給謝瀾出氣
謝瀾想了想,問道:“你等會兒有事嗎?”
心愛的姑娘都開口了,薛煥便是有事也要推了,說道:“無事,怎么了?”
謝瀾說道:“春枝都送過去這么久了……我想著,能不能,能不能把她接回來?”
春枝要是還活著,她就養著春枝,把春枝安置在花木莊上,要是春枝想嫁人,她就給春枝一份體面的嫁妝,給她找個老實忠厚的人家。
也算對得起春枝和謝洛了。
薛煥猶豫了很久,才沒有告訴謝瀾,連堯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不想讓謝瀾那希冀的眼神失望,也不想讓他心愛的姑娘聽到這些臟污的事。
“我帶你過去,找人打聽打聽。”薛煥輕聲說道。
謝瀾臉上便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著薛煥溫柔的笑臉,點頭說道:“好。”
出了這樣的事,薛煥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她怎么舍得去怪罪薛煥?該死的是那個連堯光,還有卑躬屈膝,媚顏無恥的謝家人
薛煥帶著謝瀾坐著馬車去了連家,馬車噠噠的走在金陵城的石板路上,一下下的像踩在了謝瀾的心上。
雖然明知道春枝現在還活著的可能性不大,謝瀾還是想試試,萬一她還活著呢?萬一連家把她放了呢?謝家肯定不會容下她了,天大地大,她一個弱女,只有謝瀾有能力收留她。
到了連家后巷,馬車遠遠的停到了一邊。
趕車的老趙下了馬車,跑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門那里,敲開了門,跟守門的婆小聲說了幾句話。
那婆猶豫了一會兒,關上了門,老趙繼續在那里等著。
很久都沒有消息過來,謝瀾把簾掀開一條縫,緊盯著角門那里,心揪的緊緊的,眼神里盛滿了擔憂。
薛煥伸手握住了謝瀾的手,摟住了謝瀾,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們在連家安插的有人,很快就能打探到消息的。”
瀾頭埋進了薛煥的胸膛,悶聲說道。
她現在才后知后覺的現,她這個要求應該讓薛煥很為難,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薛煥的人手暴露出來,但事已至此,盡管她處于兩難的位置,還是要堅持的走下去,直到看到最后的結果。
過了好一會兒,老趙也沒有回來,警惕的等候在角門旁邊,等著消息。
夜幕已經降臨了,巷里安靜的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馬車里已經點燃了一盞燈,謝瀾依偎在薛煥懷里,渾身冷。時間等的越久,春枝還活著的希望似乎就越渺茫。
薛煥柔聲問道:“你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墊墊吧。”
“我不餓。”謝瀾說道,“我……”
“那也得吃點東西。”薛煥說道,讓另一個隨從出去買點飯食回來。
很快,買飯食的隨從回來了,而老趙那里還是毫無消息。
“吃點吧。”薛煥從隨從帶回來的吃食里面拿出了一個火燒,掰了半塊遞給了謝瀾。
謝瀾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突然看到角門開了,立刻緊張的放下了火燒。
里面的人和老趙說了幾句話,聲音極輕,謝瀾離的又遠,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些什么。過了一會兒,老趙跑了過來,謝瀾趕忙掀開了簾。
“怎么樣?人呢?”謝瀾急切的問道,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顫抖。
她可以為了自保去殺人,卻沒有辦法接受有人因為她而死于非命。
老趙看了眼薛煥,薛煥已經明白了老趙的意思,摟緊了謝瀾。
“咱們的人打聽到了,可能一會兒就出來了,到時候他想辦法,從這個角門把人送出來。”老趙想了想,跟謝瀾說道。
謝瀾已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妙,倘若人還活著,老趙怕是不會這個態度的。
“她……”謝瀾只說了一個字,就倉皇的說不下去了。
前世今生兩輩,還是頭一次有人因為她而送命。她的冷硬心腸只對那些害她的人,本心依舊良善,春枝于她而言,只是個無辜的路人。
薛煥輕聲說道:“那我們就在這等著,看他們把人送到哪里,我們就去哪里……接人。”
他本來想說收尸的,但是怕刺激到謝瀾,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謝瀾緊緊的揪住了薛煥的衣襟,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角門吱呀一聲開了,薛煥立刻吹熄了馬車里的燈,馬車隱藏進了黑暗中。
兩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提著燈籠,推著一輛平板車出了角門,板車上放著一個鼓囊囊的麻袋。
然而角門的門檻有些高,平板車的車輪經過門檻時顛簸了一下,麻袋翻掉了地上。
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他們手中那盞燭火昏黃的燈籠,在寒風中飄搖著,顯得鬼氣森森。
拿著燈籠的小廝啊的慘叫了一聲,把手里的燈籠扔了出去,撲通跪了下來,沖著麻袋磕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