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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是個心惡的,以后咱們躲著她就是了。”路氏嘆氣道。
謝瀾點點頭,心里卻不認可路氏的話,謝滟是個毒辣狠厲的性子,已經把她記恨上了,她再躲能躲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現在有薛煥和宛平公主護著她,她不知道被謝滟弄死多少次了!
“我們還是早些回金陵吧!”謝瀾說道,“薛大人說他重陽過后就回金陵,不如我們跟他一起上路。”
路氏看著謝瀾,一個勁的笑,問道:“是薛大人催你回去的吧?”
謝瀾臉上一紅,竭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我只是想著和薛大人一起,咱們省了雇鏢局的銀子,不挺好的!”
“我這就去和你外祖母說說。”路氏說道,雖然有些不舍得十幾年才見一面的母親,但是她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現在回來是客,住在別人家久了,到底不如自己家自在。
而且她和離了,沒有丈夫兒子要伺候,什么時候想來洛陽,什么時候都可以。
路老太太挽留了一陣,看路氏決意要回去,便沒再說什么,只叮囑道:“你們走的匆忙,等瀾娘和薛公子定了親,你一定要寫信告訴我,我給我外孫女準備添妝!”
梅氏這會兒上一點都不心疼錢了,連忙附和著笑道:“是啊是啊,我們做大舅大舅母的可不能少了瀾娘的陪嫁!”
她和路珍十分后悔謝瀾剛來的時候,對謝瀾冷冷淡淡的態度了。
以前謝瀾沒來的時候,她巴結討好著通判夫人,又是送禮又是賠笑,通判夫人也是愛答不理,高高在上的態度,現在謝瀾來了,變成知府夫人討好巴結她了。
前兩天知府夫人過來請謝瀾母女入府吃飯,謝瀾不去,路老太太便讓她準備了禮物,替謝瀾走一趟,免得失禮。
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知府夫人親自來接待的她,不但留她吃了飯,還帶她認識了好幾個住在府衙的官夫人,哪個都比通判夫人強。
要是早知今日,就把謝瀾和路氏哄好了,多住幾天了。
晚上,月色朦朧,謝瀾坐在路家的小花園里的躺椅上,吹著秋日的涼風,隨手揪起了一根草,無意識的來回搓捻著,安靜清涼的月色中,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白天和薛煥吻到一起的模樣。
酥酥麻麻的吻,像柔軟的狗尾巴草撓著她的心,讓她整個人都戰栗起來。
謝瀾忍不住笑了起來,甜蜜幸福的微笑漾在唇邊,那是屬于她的甜蜜時光,也是甜蜜的秘密和回憶。
這會兒上,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嚇了謝瀾一跳。
“瀾表妹!”路謙站在不遠處叫道。
謝瀾慌忙坐直了身子,站了起來,生怕路謙看到了剛才自己紅著臉傻笑的模樣,趕緊行了個禮,嚴肅的說道:“謙表哥。”
路謙并沒有過來,站在離謝瀾三丈遠的地方,背著手,很是守禮,樣貌端正,舉止斯文,問道:“我聽說,你和姑母過了重陽節就要回金陵了?”
“是啊,叨擾了你們這么久,也該回去了。”謝瀾笑道。
路謙雖然早就知道,但再次從謝瀾這里確認消息,還是抑制不住的失望,他忍不住說道:“不能多住幾日嗎?”
看謝瀾望向了他,路謙趕忙說道:“姑母和祖母十幾年沒見了,祖母平日里很是掛念姑母。”
其實是他私心里想讓謝瀾多留幾日,說不清為什么,他沒見謝瀾之前,很是反感祖母給他定的親事,見到謝瀾之后,對親事起了期待,然而期待還沒變成渴望的時候,就來了一個各方面都碾壓他的薛煥。
他心里只是有種失落,有種遺憾。他曾經嫌棄過謝瀾,可如今漂亮溫柔的小表妹再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以后有的是機會。”謝瀾笑著說道。
母親沒什么事,年年都可以來看望外祖母。等她嫁給了薛煥,母親沒什么可掛念的人了,更能長陪伴在外祖母身邊。
有了薛煥和宛平公主罩著,大舅母他們必不敢怠慢了母親。
“好,好的。”路謙說道,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向謝瀾拱手行了個禮,說道:“洛陽不比金陵暖和,夜里風涼露重,瀾表妹早些回屋歇著吧。”
“多謝謙表哥提醒,我這就回去。”謝瀾說道,心里覺得怪怪的,她和路謙認識幾天了,雖說是表兄表妹,卻客氣的跟陌生人似的,大表哥和二表哥都來跟她說過話,可三表哥就像是躲著她似的,直到今天才算說上了話。
不過,這只是件小事,謝瀾丁點沒放在心上,興許是路謙性子靦腆呢!
路謙站的遠遠的,直到看到謝瀾窈窕纖細的背影進了屋,他才轉身走了。
第二天,薛煥派人給謝瀾送了信,說邀路家人一起九月初九重陽節那天登嵩山,順便游覽千年古剎少林寺。
路家上下都沸騰了起來,極為看重薛煥的這次邀請,梅氏帶著兩個兒媳婦先給每個人都做了兩身陪貴人出游的新衣裳,女眷們打了新首飾,男子也都換了嶄新的腰帶掛件和玉簪,吃的用的準備了兩大車。
仆婦管事們更是擠破了頭要隨主人出行。
忙里偷閑,梅氏還去昔日的“朋友”推官太太那里抱怨了一通,說陪貴人出行真是不容易啊!
推官太太笑臉聽完了梅氏的抱怨(炫耀),客氣恭敬的送梅氏出門后,氣的砸碎了一堆碗筷茶盅。
九月九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微風拂面,溫度適宜。
天還未亮,路家人就整裝待發,等在了大門口,女眷們坐在馬車上,男子都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錦緞綾羅,系著玉帶,十分的氣派。
很快,薛煥就到了。
今日他穿著一件細棉布青色直裰,外罩一件淡青色的紗衣,黑色布鞋,烏黑濃密的頭發用一根烏木簪整齊的束在頭頂,打扮的像是洛陽街頭隨處可見的清俊書生。
然而他面目俊朗,長身玉立,即便打扮的簡單樸素,積年沉淀下來的皇權貴胄的氣勢和矜貴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讓他如同鶴立雞群一般。
謝瀾一眼就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