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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顧涼妹紙又有師父了,謫仙款的


更新時間:2015年12月26日  作者:涼姬  分類: 仙俠奇緣 | 古典仙俠 | 涼姬 | 仙姬 
《》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涼姬書名:

從通天寶殿走出,已經是日薄西山。.v.O匕匕·····首·發

茫茫云海被夕陽暈染成燦金色,落在人的眼,格外的絢麗恢弘,美得不似人間。

看到如此美景,顧涼的心里也生出幾分微妙的情緒,她走到崖邊靜靜觀看,體悟著心一閃而逝的靈感。

乾坤派十大景,通天寶殿的萬仞崖也是其之一。

然而,起天雷峰水晶化的山巔,這萬仞崖要危險得多。尋常筑基金丹期的弟子,若沒有深厚修為在身,根本不敢領略崖邊美景。

皆因崖邊罡風獵獵,又是禁空領域,若一不小心跌落下去,算是金丹真人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顧涼頂著罡風,卻是渾然不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涼身浮動的氣息漸漸恢復平靜,她的修為也更進一層。

在這時候,華美的夕陽已經被燦爛夜空所取代,璀璨星光照耀而下,同樣的壯麗浩瀚,令人迷醉。

云海之浮起星星點點的光,一閃一閃的仿佛另一片星空,那是生活在云海的云水母,到了夜晚才會冒出來汲取星光月華。

顧涼睜開天眼,世界登時變得完全不一樣,她目所見的云海其實不是云海,而是一只龐大無的吞云獸。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正被人窺視著,吞云獸轉過頭,很是漫不經心地看了顧涼一眼,繼續懶洋洋的攤著身子曬星星。

猛然間,它又回過頭,眾多云水母被它突如其來的動作甩向天空,蒲公英一樣飄蕩著碰撞著,場面十分美麗。

吞云獸伸爪把飛起來的云水母都摘下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顧涼,口吐人言道“小靈修,你是純靈之體?”

顧涼看了看吞云獸望不到邊際的龐大身軀,再對一下自己,默默地接受了對方對自己得稱呼。

“我是,您有事嗎?”顧涼問。

吞云獸盤踞在此已不知有多少年,論修為、論輩分,尊稱對方一句“您”并不過分。

吞云獸更高興了,它慢悠悠地湊過頭來,那些拳頭大小的發光云水母也跟著飄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您請說。”

這是宗門豢養的吞云獸,總不至于吃人吧?

顧涼默默地想。

吞云獸的雙眼頓時亮了,在星光下這對大眼睛像兩只燈泡,雖然看起來有些朦朧,卻照亮了整個萬仞崖。

吞云獸說道“我在任務峰甲等第三號大堂發布了一個任務,要找一個純靈之體幫我凈化體內真元,結果這個任務掛了兩百年都沒人接。如果再沒有人,我都打算撤了任務去找煉丹師幫我煉一顆丹來吃了。”

它的聲音里很高興“還好,在我要撤任務的時候,你出現了,真是祖宗保佑哦!我太高興了!”

吞云獸在云海里打了個滾,把許多云水母都壓在了身下。

顧涼心道,我還沒答應,你高興個什么勁?

她取出身份玉牌,輸了一道真元進去,又打出一個法訣,點開玉牌的任務峰三個字,打算看看吞云獸這個任務的報酬。

甲等第三號大堂來往的多是元嬰修士,任務的難度也是元嬰級別。不過,以顧涼的實力,即便接下其的幾個任務,也可以將其完滿完成。

在宗門,身份玉牌并不僅僅是個身份憑證,更能當成現代的手機用,可以給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的人傳遞訊息,遠傳訊符和劍符方便快捷。

尤其是顧涼的名字了金冊后,身份玉牌從白色變成紫色,功能也變得更加繁多。

例如,她無需跑到任務峰,在萬仞崖查詢門派發布的各種公布、命令和任務,這是玉牌的新功能之一。

顧涼很輕易地找到了吞云獸發布的任務,這條任務內容簡短,報酬也不低,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掛了兩百年都沒人搭理。

畢竟乾坤派門徒眾多,純陰之體、純陽之體記在弟子名冊的都有十來個,純靈之體雖然少見,卻也不是沒有。

“只是凈化真元嗎?”顧涼沒有冒然接下任務,看著吞云獸問道,“沒有其它要求了?”

吞云獸從云海里爬起來,頭密密麻麻的圍了許多云水母,像戴了一頂發光的帽子“我是元嬰巔峰,即將化神,一般的修士無法承接我的真元,更別說以肉身幫我凈化。不過,你的經脈較尋常修士粗,丹田也寬闊,幫我凈化真元大概是可以的。”

“那我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顧涼謹慎地問。

吞云獸給出的報酬除了實物,還有貢獻點,算是元嬰看了都要心動,更遑論剛剛在黑市拍賣會把袋子里的靈石花得所剩無幾的她。

吞云獸嘿嘿一笑,那張憨厚的熊臉悄悄露出幾分狡猾“會有一點點疼,不過我的真元可以幫你拓寬經脈和丹田,能讓你在同境界修士的戰斗以一敵十甚至更多。怎樣?小靈修,心動了吧?”

“別聽它的鬼話!”忽然有一個聲音從顧涼背后傳來,聽著距離萬仞崖似乎極遠,“無妄真君的小師弟無花真君是純靈之體,當初接下這個任務,痛得他三天的時間都無法堅持,不得不放棄任務哭著被無妄真君拎回去療傷。”

顧涼的神識并未外放,但是身周五百丈距離的動靜完全能夠了然于心,可她竟然覺察不到聲音主人的氣息!

也許是門派的師叔。

顧涼按下心頭的驚訝,便聽得吞云獸忿忿道“又是你這小子!每次都來攪局!老子忍你好久了!趁著老子沒動怒,趕緊給老子滾!”

那聲音哈哈一笑,繼續說道“打不過我,還叫我滾?你這小東西口氣挺大嘛!”

顧涼“……”

敢把身軀龐大的吞云獸稱呼為小東西,莫非這聲音主人不是人類,而是妖修,它的本體能把乾坤派給覆蓋了?

顧涼只感覺到一陣風掠過,聲音主人已經站在她身旁,對她溫爾雅地一笑,神色間卻是說不出的猥瑣“師妹長得真美,這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有沒有興趣和師兄雙修一次?師兄的技術很好哦,絕不會讓你覺得不滿意。”

顧涼“……”

抱歉,風太大,她什么都聽不到。

云海的吞云獸看到死對頭,登時惱怒喝道“要不是你跑得快,你覺得老子不能殺你?哼!許你追求師妹,不許老子找人幫我凈化真元?聞人飛渡,別太過分!”

聞人飛渡賤賤一笑,對吞云獸做了個鬼臉,還風騷地扭扭腰,只想讓人一腳把他踹到崖下“哎喲,雙修可凈化真元舒暢多了!小東西,我是過分了怎么著?難道你能化作人形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再說,算你能化人,也未必追得`我的速度。”

云海翻涌,顯然吞云獸被氣得不輕,它伸爪子指著聞人飛渡“你…你…你…”竟是被氣得話都說得不順暢了。

顧涼倒是看出來了,這位聞人飛渡師兄是個正經的人修,并不是本體龐大無邊的妖修或者其它什么東西。

他與吞云獸的關系看似惡劣,實則像一對損友,不然元嬰巔峰的吞云獸還會對付不了金丹巔峰的人修?

聞人飛渡也指著吞云獸,笑得腰都彎了“哈哈哈,小東西,還是去學學人話怎么說的吧!連話都說不順暢,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吵?”

吞云獸重重哼了一聲,決定不理會這家伙,它看向顧涼,說道“凈化我的真元確實很疼,不過好處也是清晰可見,你要試試嗎?看你能走到距離萬仞崖崖邊十丈,想來你的肉身強度不會劍峰的不開花弱。”

人家的道號叫無花,到了您口倒是變成了不開花。

顧涼的眼角微抽了一下,看著探頭到崖邊更顯得巨大無的吞云獸說道“我不怕疼。不過,您說的很疼,究竟有多疼?”

劍修的意志是修士最為堅定的,若說元嬰劍修都不能支持三天,那么真元入體的劇痛定是強得無法忍受。

聞人飛渡搶在吞云獸開口前說道“它的意思是,疼得你不想活的那種疼。”一邊說,這沒節操的家伙一邊對顧涼擠眉弄眼,硬是把一張英俊的臉糟蹋了,嬉笑說道,“小師妹那么美,要是答應被小東西蹂`躪一番,可不美了。”

吞云獸怒吼“給老子滾!這是老子的地盤,輪不到你橫!”

它揮了揮爪子,把聞人飛渡拍飛。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你體會一下吧。”吞云獸舉起自己的爪子,放出一道頭發絲更細了百倍的真元。

顧涼抬手將這縷真元納入,這只手頓時傳來劇烈疼痛,猶如被千萬只螞蟻噬咬,又麻又癢又痛,片刻間已令她汗水濕了額發。

吞云獸張嘴一吸,把凈化過后的真元吸入,熊臉露出擬人化的享受“這縷真元的味道不錯,是我嘗過最好最精純的。”

被拍飛的聞人飛渡又回了來,他看著立在那里不動的顧涼,臉倒是正經了些“怎樣?感覺還好吧?”

顧涼齜牙咧嘴地擠出一個笑“還行,可以忍受。”

她的忍痛能力自問不錯,小山谷天雷淬體、顧玉竹臨時洞府里藥鼎煉丹、凈化九棺惡鬼天火焚身,哪次不疼?

吞云獸的真元像雷電般暴虐,進入經脈的感覺很不好受,卻沒有達到顧涼完全無法忍受的程度。

吞云獸咂咂嘴,挑剔地看著顧涼“以你的小身板,只要每天來我這里兩個時辰,百年下能幫我把真元全部凈化。唔,看在你凈化真元的本事不錯,報酬再多三成,你看可好?”

它拿出一塊小小的紫色玉牌,爪子一點,顧涼手玉牌的信息也跟著改變,凈化真元的任務報酬多了。

顧涼不再遲疑,伸手一劃把任務接了,詢問道“現在開始嗎?”

聞人飛渡被這位師妹勇猛的行為嚇了一跳,駭然道“你真的接了?臥槽,師妹,你要不要這么犀利?師兄差點被你嚇飛了!”

顧涼瞟他一眼,淡定道“不是還杵著在這,沒飛嗎?”

吞云獸當即不懷好意地嘿嘿笑。

下一刻,聞人飛渡猝不及防地被吞云獸一爪子扇飛,不知落在何處“小東西!我一定會回來的,你等著!”

顧涼默默地看著吞云獸,那家伙搓著爪子,熊臉帶著羞澀的紅暈“呵呵,他有點吵,留在這鬧心。”

顧涼我怎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話說,能和聞人飛渡這種沒節操的貨成為損友,吞云獸的節操會不會也被狗吃了?

吞云獸張開大嘴,一條云梯從顧涼腳下一直延伸到它口無限深的地方“來吧,我準備好了。”

顧涼踏云梯,也不知吞云獸用了什么法子,才走幾步沒入云海深處,來到濃密云層里的一片湖泊旁。

吞云獸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你的任務是把這個湖的湖水全部凈化,好啦,我要繼續曬星星,你忙吧。有事的話,請叫我真名,我的真名是云朵朵。”

顧涼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湖泊,差點沒流下兩行熱淚。一縷真元已經讓她痛得冷汗潸潸,一湖的真元……這是要她拿命來填嗎?

“我可以放棄任務不?”顧涼內心的小人淚流滿面,她真的不應該信任這個良心被狗吃的坑爹云朵朵。

云朵朵沒作聲,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裝作沒聽到。

顧涼也沒想著云朵朵能回答,她問這一句話只是一時感慨,并不當真。

凝望著深藍色湖泊,顧涼深吸一口氣,在湖畔盤膝坐下,接引一縷真元入體慢慢用妙經和天火作為引導,將其淬煉凈化。

不是痛一痛么,她連死都不怕,豈會怕痛?

念頭剛剛閃現,顧涼便被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臉都白了。

臥槽!

真的好疼!

云朵朵那貨肯定作弊了!

不過,這種疼痛還沒達到她的極限。

她可以的!

顧涼自我安慰,她緩緩閉了眼,撇除心雜念,專注凈化淬煉之事。

云海之,萬仞崖邊。

乾坤派掌門純微真人與劍峰峰主無妄真君把酒言歡,被抓了壯丁的聞人飛渡戰戰兢兢地給兩位大人物倒酒。

吞云獸云朵朵兩只爪子緊緊巴著懸崖,它盯著桌的玉液瓊漿,眼睛亮得像黑夜的小月亮,口水也滴滴答答往下掉“好香…純微,無妄,求投喂!你們不能長輩!”

肯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它饞酒,還在萬仞崖喝酒!

看星星?論道?

哼,把它切了它都不信!

氣質飄然如仙的純微真人表示自己真的很無奈,他看著云朵朵,無認真地說道“師姐,以您的胃口,把乾坤派的酒都倒進您嘴里也不夠您喝。”

云朵朵一哼,老大不高興。

純微真人溫和微笑,繼續勸道“再說,您不是沒有味覺嗎?喝酒也是白喝。唉,真可惜,師姐喝了那么多酒,居然也不知道酒味是怎樣的。”

云朵朵不由得傷心地垂下頭,也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純微,再給我嘗嘗,說不定這一次能嘗到味道呢?”

它抬起頭,眼寫滿了期待。

無妄真君斜睨它一眼,什么話都沒說,眼神里只有一個意思蠢貨!

云朵朵心想,要是能喝到酒,被你罵一萬遍蠢貨也無所謂。

它繼續看著純微真人,撒嬌道“小純微,我記得你最乖了,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純微真人的嘴角輕輕一抽,顯然對“小純微”這個稱呼很不喜歡,他與無妄真君碰了碰杯,輕嘆一聲,語重心長道“師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沒有味覺,喝酒如牛飲,真是浪費我的酒!”

聞人飛渡的表情登時裂了,手的酒壺差點沒能拿穩。

云朵朵也瞪大了雙眼,發現純微真人一臉痛心疾首都是為了他的酒,頓時傷心地哭了“嚶嚶嚶!純微你個小混蛋,老子與你勢不兩立!你等著老子化神,老子一定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覺得小心靈受傷嚴重的云朵朵躲到了云海深處,發出女鬼一樣凄慘的嚎哭,發光的云水母也都隱匿在云層,萬仞崖失去了照明,昏暗一片。

無妄真君嗤笑道“明明是個娘們,非要自稱老子,也不知道是打哪學來的壞習慣!”又道,“這幾年師姐的性格變了很多,若讓我知道她跟誰學壞的,我非要把那混賬東西扔劍池里鎮壓不可!”

聞人飛渡倒酒的手不自覺地一抖,險些將酒液撒在桌。

無妄真君抬起頭,看著他問“莫非你知道是誰?”

聞人飛渡趕緊搖頭,無乖順地說道“弟子不知,弟子只是覺得…云師叔的性格已經這樣了,那個教壞她的人,豈不是…更厲害?”

打死也不能說是他教的!

無妄真君壓根沒有想到罪魁禍首在身邊,他與純微真人碰杯,一口飲盡杯酒,說道“那肯定是個不安分的家伙,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在無妄真君眼,聞人飛渡是個極不錯的小輩,尊敬長輩、忠于師門、愛護師弟師妹,為人又大方熱情,簡直能拎出去做弟子模板。

這樣的好弟子,怎么會跟帶壞云朵朵的不良弟子混在一起?

純微真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聞人飛渡,慢慢品著杯佳釀,望向云海說道“我打算將去過三元界的弟子都入了內門,你覺得如何?”

無妄真君知道純微真人所說的弟子是指曾經被關在三元界的那些,并非是去過三元界能晉升內門,他想了想,卻是不太贊同“此事未必能行,至少趙家、顧家、諸葛家這些都不會同意。”

乾坤派是一個龐然大物,它招收弟子,并不僅僅是看靈根和資質,還要看心性、悟性、運勢和智慧。

然而顧涼、顧星峰等當初都只是簡單測了靈根,便理所當然地成為內門白色玉符弟子,壓根不需要接受任何考驗。

因為他們是顧家子弟,世代皆有能人出,更有化神期顧惜雅坐鎮,得到小小的優待也只是尋常。

事實,每次招收弟子,進入內門的名額有將近大半都是被這些“關系戶”頂掉。

在最近幾年,甚至不需要雙靈根,只要是三靈根能成為內門弟子,只要他姓“顧”、姓“諸葛”、姓“趙”,或者與這三個姓存在關系。

從門派的長遠利益來說,這是不行的。

每一個關系戶,他都不可能是顧涼或者顧成,甚至連顧星峰都遠有不如。

可是大家似乎都沒有考慮到將來,每次純微真人提出這個話題,總會被趙家的元嬰們和稀泥推掉。

從心底里說,無妄真君是贊成純微真人的,可是他的根基尚淺,劍峰和趙家也是牽涉頗深,無法輕易發言。

“我才是掌門,我說了算。”純微真人道,“這幾天我都在接見這些孩子。顧涼不必說了,像風林菀、刑之樊這些,還有白可可、羅休,他們都很不錯。”

“我不想讓他們都寒了心,他們是真心熱愛門派,也應該得到他們應得的一切。”

純微真人放下酒杯,看著無妄真君,真誠地發出邀請“我欲改變這個門派,你愿意與我一起來嗎?”

聞人飛渡越發的惶恐了。

給掌門和劍峰峰主倒酒真是一件危險的活,他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內容,掌門應該不會殺他滅口吧?

想到平日里穩重端莊的掌門竟然會戲耍云朵朵,聞人飛渡頓時覺得自己的小命堪憂。

無妄真君噫了一聲,瞧著純微真人道“猶豫了五百年,終于肯下定決心了?”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然后詢問聞人飛渡,“今個兒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了?”

聞人飛渡膽戰心驚,小聲說道“弟子惶恐,弟子一直在修煉,沒有看到今天的太陽從哪邊升起。”

純微真人沒有開玩笑,他從袖取出幾枚玉瞳簡遞給無妄真君“這是顧涼那孩子今天給我的東西,你看看。”

聞人飛渡暗自腹誹,掌門要殺他,也許他可以試著賄賂掌門。

無妄真君接過來隨意一看,卻是神色驟變“她哪來的東西?該不會是洗劫了哪個傳承久遠的沒落小門派的藏書閣吧?”

聞人飛渡暗想,顧涼這名字聽起來挺熟悉的,竟敢洗劫其它門派,這可是大罪,鎮壓劍池百年都無法洗清!難怪要給掌門送禮…

等等,他知道掌門收受賄賂,這是不是表示掌門殺他又多了一個理由?

聞人飛渡快要哭了。

純微真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聞人飛渡的情緒,說道“你當她是你劍峰的那群瘋子么?還洗劫小門派!這是她在外歷練十六年所得,應該是碰到古門派遺跡這樣的大機緣,不然她也不會進階得如此之快。”

無妄真君輕輕嘆了一聲“轉眼都十六年了,她走的時候好像是十一歲吧?我記得我還幫她攔了一下顧玉竹…這孩子,確實是辛苦了,也難得可貴。”

身為以為脾性耿直的劍修,無妄真君一直都瞧顧玉竹不大順眼,對其不入流的手段更是嗤之以鼻。

若非乾坤派嚴令不得同門相殘,無妄真君老早把顧玉竹堵在外面設局圍殺了。

純微真人也是感慨良多“一個小弟子都能做到這樣,我身為乾坤派掌門,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無妄真君冷漠的臉露出一絲笑,他抬起手,與純微真人響亮地一擊掌,說道“我干了!不后悔!”

顧涼與顧弦關系良好,顧弦是顧惜雅的唯一傳人,那么顧涼將這些典籍交來,她的背后大約是顧惜雅的授意。

有乾坤派三巨頭之一撐腰,他們還怕什么?

純微真人與無妄真君相視一笑,渾然不知顧涼送典籍完全是出自于個人決定。

顧弦雖知道此事,可他沒有告訴顧惜雅。

聞人飛渡兩腿抖索,無妄真君已經和掌門達成共識,接下來他們是不是該處理他這知道了太多要命秘密的家伙了?

仿佛學習了窺心術能知道聞人飛渡心所想,無妄真君忽然一眼看了過來,不太友善地問道“小子,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聞人飛渡干巴巴地笑,奉承道“弟子聽從真君的意思。”

千萬不要叫他去自殺行了!

純微真人溫和地笑了笑,不動聲色道“無妄的徒弟足夠多了。而我那不肖徒剛被踹下山,通天峰也變得有些冷清,你不如入了我的門下,做我的第三個徒弟如何?”

無妄真君道“你的第二個弟子呢?是誰?”

純微真人伸手指了指云海深處,笑道“除了她還能有誰?”

什么?!

聞人飛渡瞧了瞧云海,想到自己將來要稱呼美麗勇猛的小師妹為師姐,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前途無亮。

通天峰大師兄是個修煉狂人,一年到頭都沒有下過山,一門心思只惦記著修煉,人事不通是個呆木頭。

小師妹,不,未來的小師姐也是個強人,真元入體的劇痛何其可怕,她竟然一聲不響應下來了。

聞人飛渡心想,作為通天峰的第三個弟子,他大概是唯一一個正常人了…

云海的顧涼并不知道自己無緣無故竟被收為掌門弟子,不僅多了便宜大師兄,還多了一個跑得誰都快的便宜小師弟。

她將雙手浸入云朵朵的真元湖泊,十根手指皆被暴虐的真元洗刷得血肉模糊,露出潔白如玉的骨頭。

金丹真人的再生能力強得嚇人,尤其是顧涼的肉身。

她手指的血肉一次次地復原,又一次次被雷電燒焦,都說十指連心,這種反復煎熬的滋味是顧涼嘗過的疼痛最可怕最磨人的。

與這種痛相,天雷淬體像撓癢癢。

顧涼汗流如漿,衣衫早已濕透,她口咬著短劍的劍鞘,已經快要咬爛了。

火羽鳥急得躥下跳,到最后完全不能忍,噴火去燒湖邊的云墻“老不死!快出來!涼涼究竟要多久才能好?”

云墻涌動著,反而把火羽鳥裹了進去,云朵朵說道“小靈修,這只小鳥看起來挺有趣的,借我玩玩唄!”

顧涼壓根聽不到云朵朵的聲音,她在劇痛堅持了兩個時辰,不多一息也不少一息,便乏力地躺在湖岸完全不想動了。

湖岸方的濃云下了一場小雨,澆在顧涼身,白骨森森的十指閃爍著微光很快便痊愈如初,清涼的感覺襲來,連身體與精神的疲倦都緩和了許多。

火羽鳥從云墻擠出,它絢麗的羽毛變得亂七八糟,外表像個落湯雞。

見到顧涼,它雙眼含淚飛了過來訴苦告狀“涼涼,這朵云欺負我!”

涼涼它也欺負我了,難怪你我是契約者。

又躺了一會,顧涼覺得自己有了力氣,她閉雙眼內視體內經脈、骨骼和血肉,果然真元入體前強了一些。

尤其是浸入真元洗練的雙手,骨頭已經透出淡淡的金色,若與元嬰修士近身,這對手能輕松突破防御掏出對方的心臟。

也許明天可以試試躺進湖水…

顧涼緩緩坐起,看著寬闊湖面說道“您方便把我送回天雷峰么?”

“小意思!”云朵朵答得很輕松。

顧涼只覺得眼前一晃,已經出現在熟悉的凈室里,云朵朵的聲音還在耳邊飄蕩“幫我凈化真元,你也不需要用靈藥淬體,把藥湯停了吧。”

淬體藥湯可不便宜,停了便能節省許多靈石。

雖然知道云朵朵未必能看見,顧涼仍是點點頭。

她起身做了幾個舒展動作,只聽得骨頭咔咔響,體內真元的流動無順暢,儼然恢復了大半。

云朵朵其實也不算坑。

它在最后給她下了一場小雨,完全抵消真元入體所造成的暗傷,還能快速回復真元與神識,連燃燒壽元被永久剝奪的生機都恢復了少許,可見這場雨的珍貴難得。

當然,當顧涼知道這場雨只是第一次凈化真元給出的優惠后,她已經在心里把云朵朵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遍了。

屋外還是黑夜,顧涼凝神傾聽,天雷峰峰巔傳來的隱約雷聲連綿不斷。

顧弦并不在小院修行,想必是在山頂接受天雷淬體那種疼痛不如真元入體,長年累月堅持下來卻是十分可怕。

修行路沒有誰是天才,人們看到他們挑戰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對手,看到他們做到了一件又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卻不知道他們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努力。

顧涼燃了三合寧神香,坐在書桌前拿起空白的玉瞳簡,將腦強行記憶的典籍和功法一一默寫出來她交給門派的那十幾個玉瞳簡,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還有更多的來不及整理歸納。

如此又是兩個時辰,夜盡天明。

顧涼把記錄了一半的玉瞳簡放在小盒子里,招呼火羽鳥踩飛劍向秀峰飛去,一邊飛一邊道“小羽毛,不是我說你,養了你這么久,你應該能飛了吧?”

火羽鳥含糊其辭“我很快能飛了,涼涼再給我煉多點靈獸丹唄,好吃…”

顧涼正色道“我已經和你家的前輩達成協議,庫存的靈獸丹吃完了,便是吃完了,別來找我要。”

火羽鳥“……”

素日來你這個老雜毛,簡直坑我太甚,咱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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