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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執事深吸了一口氣，他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顧道友，我需要的不是低階靈草，而是中階靈草。”
他還是不信。
顧涼道：“低階靈草我沒有多少，但是中階靈草我不缺。”她拿出一只芥袋，遞給執事，“這些靈草，按照市價折算，您愿意收購嗎？”
執事半信半疑，他接過芥袋，神識掃過，臉上動容，露出驚詫和懷疑，他不由得看了看顧涼。
她竟能拿出數量如此之巨的中階靈草，該不會洗劫了某個小門派的藥園吧？
執事壓抑著內心的狂喜，用神識再一次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芥袋里的靈草，年份足夠，質很好，處理的手法也是專業的。
就算是往常，想要買到一批相這么好的靈草，也不容易。
不過修士有修士的機緣，顧涼為什么有如此多的中階靈草，那是她的事情。
有了這批靈草，的確可以解決丹藥鋪的燃眉之急，數量不是很多，但是省著點用，總能支持到下一批靈草送往荒城。
執事心頭的擔憂放下，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他笑道：“這批靈草我們丹藥鋪當然是愿意收購的，不過價錢方面，道友真的要按照市價來折算嗎？”
荒城的丹藥越賣越貴，煉丹用的靈草價格當然也得跟著往上漲。按照市價收購，他們丹藥鋪占了大便宜，也說明顧涼要他幫的忙不小，不然她不會讓利那么多。
顧涼也微微一笑：“當然是按照市價來折算。您不樂意嗎？我只是想要您幫我一個小忙，這并不會損害您的利益。還能為您帶來助益。”
她在荒城地不熟，想要在被人監視的情況下探知顧弦的消息。很難。除非是借助荒城里的勢力，執事正好是荒城里的勢力代表之一，他背后站著十方門，等閑人都不敢開罪他。
顧弦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解決難關，但是一切都因她而起，顧涼并不想就這樣置之不理。他是她的兄長，信任她，幫助她，寵愛她。保護她。
就算他是原的大反派，注定要死，顧涼也會和他站到同一陣線，與顧天陽，與劇情對抗到底。
這是她要走的。
執事把芥袋收起來，落在顧涼身上的目光很復雜：“你想讓我幫你什么忙？”
能得到天之驕顧弦的另眼相看，這個小姑娘本來就不簡單，不管是心性，還是手段。
這一批靈草放在現在的荒城里。就算價格比市價多出成，也是有人愿意購買的。因為靈草煉制成丹藥后，丹藥的價格能翻好幾番。
中階靈草的價格本來就不低，讓利成。那就是幾千萬的靈石…顧涼說不要，就不要。
好舍得！
好心性！
“我哥哥在哪里？”顧涼想知道顧弦的消息。
執事穩下心神，他沉吟了一下。道：“一個月前，你哥哥重傷后避入冰原。現在是什么情況、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追殺他的人也許知道。但是執事并沒有插手暗算顧弦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他是怎么重傷的？又是誰把他逼得避入冰原？”袖袍下，顧涼捏緊了拳頭。
這件事和城主府有關，還有那個前往冰原的元嬰修士，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什么雪蓮花，而是顧弦。
這些她心里都早有猜測，但是親耳聽到執事說出來、肯定，她還是覺得心底壓抑不住的憤怒。
顧弦哪里招惹他們了？竟能讓元嬰修士自降身份去追殺他！
執事心里嘆了一聲，說道：“顧道友，你年紀輕輕，就有筑基后期的實力，很不容易。”
一個筑基期小修士，能管好自己已經很不錯了，非要插手那些個勢力角逐，只有夭折一條。
“你只要告訴我事實的真相就可以了。”顧涼道。
“此事我不是很清楚，對你哥哥出手的人，除了大城主，應該還有散修聯盟，他們最低都有金丹期。”執事道，“顧弦是個有大機緣的人，他不會有事的。”
顧弦是十六歲結丹的天才，想要他隕落的人不計其數，這次數個元嬰修士出手，他就是再厲害，修為從金丹進階元嬰，也很難活著走出冰原。
作為乾坤派天之驕，顧弦壓箱底的逃命拼段不少，但是那些元嬰修士，論起手段絕不比他差。修為可以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閱歷、心境、體會這些東西卻是要慢慢來，得經過時間的積累。
能修到元嬰，誰沒有一兩樣壓箱底的手段？
乾坤派是六大門派排行第二沒錯，出了一個顧弦，隨時都有可能排行第一。所謂樹大招風，就算顧弦真的在北原隕落了，乾坤派又能怎么辦？化神期修士不能隨意出手，最多不過是一大筆賠償，然后整件事不了了之。
“謝謝。”顧涼起身對執事行了個禮，她再次拿出一個芥袋遞給執事，“這是請執事幫忙的一點小酬勞。”
芥袋里，是千萬靈石、大量的中階丹藥和數株珍貴的萬年靈草。
“如果我能幫你的話。”執事深深地看著顧涼一眼，并沒有把芥袋收起來，“你愿意把靈草市價出售，已經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顧弦光芒盛，乾坤派、顧家很多人的光彩都被他掩蓋了，包括這個一直以來都很低調的顧涼。
“對您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顧涼坐了下來，緩緩將自己的要求說出來，末了，她重復道，“這件事不會傷害到您的利益，還能賣顧弦、乾坤派和顧家一個人情，您愿意嗎？”
顧弦就算出了事。他也不會死，這是顧涼的依仗。
她能為顧弦做的并不多。
執事覺得自己又要重新評價顧涼了。他壓下心底的震驚和蠢蠢欲動，對顧涼道：“這件事請容我考慮一下。畢竟茲事重大，一時半會，我也不能給你答復。兩天吧，兩天后，我才能知道是否可以幫你。”
說著，他將裝著萬年靈草的芥袋遞回去，心里帶著舍不得。靈石好賺，丹藥也容易煉制…但是萬年靈草，對靈氣日漸稀薄的界來說。元嬰后期看到了都要心動，這可不是有靈石就能買到的！
顧涼沒有推諉，她把芥袋收起來：“希望您能盡快決定。”
執事需要兩天的時間考慮，但是次日一早，荒城里就傳起冰原即將有仙府出世的消息。更傳起城主府翻譯了獸皮古卷上的內容，卻悄悄隱瞞下來…還說，城主府已經派遣了元嬰修士和金丹高手前往冰原，就是為了爭奪仙府的傳承和寶物！
城主府派人去冰原，這件事消息稍微靈通點的人都知道。但是派遣元嬰修士和金丹高手前往冰原。目的只是為了一朵藍蕊冰心雪蓮…這件事告訴歲小孩，他都不會相信！
難道真的是冰原有什么寶物？
荒城的修士沸騰了，城主府派那么多高手前往冰原，就算不是仙府。肯定也差不多了！
難怪城主府在上古大派遺跡這件事上遲遲都未表態，敢情人家是拿著獸皮古卷當幌用，仙府傳承才是真的！
難怪他們把無人區都翻過來了。還看不到遺跡的一塊瓦片，原來是假消息！
修士們義憤填膺。在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挑唆下，不少修士都跑到城主府門前。要求城主府表態，給他們一個說法。
城主府外，一片熙熙攘攘，修士們破口大罵，還有不少人往城主府里丟垃圾。
城主府里，城主面色陰沉：“是誰散布的消息？查清楚！查不清楚提頭來見本座！”
城主夫人卻有些遲疑：“仙府…聽他們說的好像也是確有其事的樣，你說，這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流言并非無的放矢，從冰原回來的修士，誰都知道冰原偶爾會出現天地元氣大動蕩，地點沒有規律，時間卻是很有規律的。
要說冰原有仙府，可信還是有幾分的。
城主冷哼一聲道：“你我在此地也有兩年，什么時候聽說過冰原有仙府的消息？早不傳，晚不傳，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來仙府的消息，肯定是和顧弦那小有關！”
“總該不是他傳起來的吧。”城主夫人秀眉蹙起。
這一個月以來，他們派了不少人進冰原里，幾次碰到顧弦，也幾次讓他傷上加傷，但是每一次都讓他逃脫了。
“不是他！”城主斬釘截鐵地道，“他的傷勢不輕，不足以讓他從冰原趕到荒城散布消息。”
“那會是誰呢？”城主夫人思了片刻，詢問道侶，“你說，是不是那個小丫頭暗中動的手腳？”
丹藥鋪中，執事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早上的時候，聽到荒城里傳出來的這兩條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想到是顧涼做的。
不過顧涼只是筑基期的小丫頭片，在荒城里無權無勢，她又怎么能讓這兩條消息散播得如此迅速！更別說，她還處于城主府的監視之下，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
消息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而且有根有據，要說不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引導事態的進行，消息哪會傳播得這么快。
簡直就是一點兆頭都沒有。
顧涼從客棧里走出來，便看到街上的修士要比往日少了很多，人們議論的也不再是無人區的遺跡，而是冰原的仙府。
冰原的仙府！
顧涼停下來聽了一陣，臉上有詫異也有恍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
她的反應被監視她的探們忠實的記錄下來，不消一刻鐘就被送到暗中關注此事的那些勢力掌權人手上。
在這個關頭傳起仙府的消息，要么和重傷遁入冰原的顧弦有關，要么就是有人借他的名頭存心把荒城的水弄得更渾濁。
顧涼是個無足掛齒的小人物，但她的哥哥顧弦，可不是一個小人物。
顧涼走進丹藥鋪的事后，執事看她的眼神頗具深意，她神情坦然地和執事打了招呼，便走進煉丹房里開爐煉丹。
“難道消息的流傳和她沒有關系？”執事在心里問自己，他是不相信顧涼能攪得滿城煙雨，但是想起顧涼昨天的決斷，他又覺得她值得懷疑。
不管他人如何猜測，顧涼的節奏都沒有因為仙府的消息而改變。
她依舊是在兩個時辰里把靈草全部煉制成丹藥，煉完丹后，還是去酒樓里用膳，接著在角斗場消磨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在天黑之前回到客棧小院歇息。
顧涼推開樓的窗戶，看向燈火闌珊的街道。這個時候才剛剛天黑，人聲鼎沸，熱鬧繁華的程比起攬月城、巨闕城這些超級大城也是不遑多讓。
越來越多的修士趕赴到荒城，為了上古大派遺跡，為了冰原的仙府。這些人里，少有名門正派的弟，也少有真正實力高深的，真正的聰明人，并不會聽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所謂“消息”。
不過，若是有根有據的“消息”呢？
有的人希望把修士都引出荒城，有的人卻是巴不得荒城里的人越多越好，局勢越混亂，越容易渾水摸魚。
顧涼習慣性地將自己的神識散開，神識掃過層小樓的某處，臉上表情停滯數秒才恢復自然。她在窗前看了一會，就把窗給關了，走進凈室里泡茶。
這十多天，看完風景后泡茶也是她的習慣之一。
不過今天她不是泡一個人喝的茶，而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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