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說。”流霜握緊了女人的手,道:“相信我。”
尹芷藍自然相信她,不然剛剛也不會說這樣的事了,她抱緊了孩兒,說道:“流霜,我好想隨我孩兒而去。只是我不能死。我乃府中獨女,我若自縊,父親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當如何?”
自盡?
流霜聽得一心驚。孩兒死,但人還是得活下去的,“芷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且說說,不能讓孩兒這般不明不白的就去了。”
“流霜。這孩兒……是當今丞相大人的。一年前我犯了錯自請來這里祈福問醉,是帶著我兒來的。一年后罪期已過,然我發現我兒生得越來越像丞相大人。后來云丞相故來這里見過我同我兒,我無意間聽到他叫我兒為兒子,說什么他才是我兒的父親。他同七兒生得那么相似,我怎能不起疑?
所以,我跑去質問他。丞相大人被我言語逼迫無奈,便告訴我說當年給我‘恩寵’的并非圣上,而是他。七兒不是龍脈。流霜,你說……七兒一天一天的長大后,越來越像丞相大人了,我還怎么敢回宮?
所以又一年以來,我都不愿意離開此地,甚至讓我兒偽裝成能傳染給他人的疾病,不愿讓人靠近。只因他越來越像丞相大人了。若是見過丞相大人的人見著,不把他當成皇室孽種才怪。
剛剛你殺的那武士,便是云丞相的人。只因太后娘娘來了。太后來到這兒不可能不見七兒,所以云丞相便想在太后見到七兒之前殺了七兒,毀了他的臉。這樣哪怕是太后娘娘看到也不會知道丞相竟敢染指宮中妃子。
好一個狠毒之人。若七兒真是丞相孩兒,他竟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只是我不知,為何當年讓我侍寢之人明明是皇上,怎我孩兒卻成了丞相大人的孩子。”
尹芷藍一番話說下來情緒難平。或許是因為心情激動的原因,她說得很快且連續。
說起來雖說因為哭泣的原因而有些不清晰,但流霜全聽明白了。
原來這武士是丞相的人,派人來殺七殿下的。七殿下長得似丞相,是丞相的孩兒,所以故友才不敢帶他回宮,不敢露面于人前。
流霜看了一眼女子懷中兩歲尸體的面容,見到那張臉,心中實在不解。
無端端的,怎么會丞相的兒子?
丞相的兒子也就罷了,若是孩兒生得和父親并不相似,倒也安全。可容貌過于相似的話,她完全了解芷藍的做法了。
“太后娘娘口諭,請惠嬪立即前往前堂,七殿下須一同前往。”正這時,竹居之外響起了一道太監尖銳的聲音。
流霜心頭猛地一震,瞥向門外,見那傳話的太監聲落但并未見其人,便立即往外跑了去。
來到竹居外,她直接關上了院門,見不遠處一名小太監緩步而來,便迎上去道:“娘娘身體不適,歇下了。我去叫她,公公請在此等候一下。”
流霜并沒有要讓太監進竹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