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3.
腦中迷惑,如掩于濃霧下的重重樓閣,一重重撥開,若隱若現,又模模糊糊。
耳邊,“安染”二字重復回響了好幾遍。
安染,陵越指的是?月傾染么?
若是這樣,是不是可算是解釋了月傾染為何不讓小碧蛇傷害自己?陵越猜出此事,所以并不擔心自己?
月傾染眸依舊無波瀾,盯著陵越,靜了半晌,終于收回了反駁,道:“我早知道,隱瞞不了多久。”
他抬手,金面眨眼便已被他揭開,露出原本的容顏——
這不是云芙第一次見陵輕羽的臉,但這是她第一次見月傾染和安染的臉。
她看那容顏,瞳底瀲滟,穿過那瀲滟之光破入空中落于男兒臉上的目光,也在此時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不知多久之前:
初見這臉,記得這意氣少年是出現于相府門前,遇她時語氣傲慢,“你就是那在鄉下長大的云芙?”
那時,少年傲狂而尊貴,尊貴中只見不羈肆意,探不到內斂深沉。
一襲華袍現于面前,領口以及袖口之上用銀絲繡描著浪濤,陽光照耀下,銀濤波卷高高蕩起,閃閃銀光熠熠生輝。
明艷的光彩,襯著男兒的矜貴氣質。
那矜貴中的傲然與狂灑,仿佛唯他一人,目中無人中又有幾分孩兒心性……
當時他攔她,找她茬兒,她不喜,卻曾有在心中暗道:若這少年沒被嬌生慣養,去了那一身驕狂氣,必似那踏馬天下的不羈公子,執一羽扇,駕一好馬,意氣風發,會是放眼天下難見瀟灑的一方血性男兒……
原來,事實是:
少年無那驕狂氣,沒被慣養而成,可似乎承受著太多的重量在不得已中偽裝,而后,骨子里的不羈只得被掩埋了一份,漸漸的,不得已內斂、深沉,添上那沉重氣息。
沒人喜歡偽裝,偽裝者,身上必背著重擔。
“不是看出來了,只是直接與懷疑。不過你應下了答案,懷疑已成為肯定。”陵越道。
原來,剛才那聲“安染”是試探。
可說是這樣說,他心底的懷疑程度也已經達到了九九成的樣子,只差安染的一個肯定點頭了。
“安染的性子與月傾染有幾分相似。”陵越:“我一直是懷疑安染的。能夠對我們在火鳳大陸的行程都了解得那么清晰的人,要么,是一直盯著我們的暗后人,要么,就是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安染是我和阿芙一直懷疑過的。”
“安染有那冰靈冰魄,身份必不一般,你今日又帶著這樣的一只隊伍出現。整個臨夏大陸,我想,也只有你們兩個男人的身份是在同一條線上的。”陵越道:“一個擁有冰靈冰魄的安染已經足夠讓臨夏人覺得恐怖了,又出了一個帶著百名皇者的屬下出現的月傾染,臨夏大陸,什么時候到處是這種人物了?”
“還有,月傾染和安染,都喜歡阿芙。”陵越瞇著目光,想著那小青蛇:
一個男人送一只神獸在一個女子身邊,能有什么原因?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