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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這一番話,夫婦兩個便更加心驚膽戰了,怎么還有官兵摻和呢,不過想到禾早說的她的大伯子曾經是個官兒,便又釋然。
常發財便背了干柴出山,等到快傍晚的時候才回來,人很疲憊,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一問竟是一天都沒有吃飯,周氏便趕緊張羅著給他倒水,又去廚房盛了一碗稀飯和兩個貼餅子給他。
他一口氣吃盡了,才緩緩道:“是這樣,我去了縣城,城里果然封城了,城門口那里審查很嚴格,我還偷聽了幾個官差講話,說是上頭要抓一個女飛賊,那城墻上還貼了那女飛賊的面目相貌呢!至于,木娘子交代我的,我到了地方,果然見那墻頭上劃了一朵花,但卻沒見到人!我在那里等到中午,忽然就有官差驅趕我們這些人,我看到了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頭領,便嚇得忙躲開了,他們也沒認出我來,但是卻有人一直守著城門,我不敢去別的地方,一直在等,等到傍晚,那些人都撤了,我才回來!”
一口氣將事情交代清楚,禾早眉頭微皺,但仍然說著感謝的話:“辛苦你了,今天的事情聽起來就危險萬分,幸好你機靈,躲過了這一劫!”
她猜得沒錯,遲公公他們果然還在縣城,又有官兵參與,可見是拿出了上頭的密旨,但如此一來就不得不興師動眾,四哥那邊應該也都得到消息了吧?
季輝呢,又會如何做?
倒是季月,成了一個靶子了!
遲公公他們沒有合理的理由搜城,大概就將季月定成了女飛賊吧!那這樣說來,昨日分開后,她是安全的,還在約定好的地方做了標記,但現在卻不一定了!
禾早仔細想了想,便又詢問:“那個女飛賊的圖像,你看清楚了嗎?”
常發財點頭:“長得很漂亮,但和一般的姑娘家不一樣,咋說呢,就是看著,看著特別……”他撓著后腦勺,想不出來那個具體的形容詞。
禾早便幫他接話:“特別凌厲冷漠?”
“對,對,就是這個感覺!覺得就像是女飛賊一樣!”常發財使勁點頭,又道:“木娘子,你認識她?”
周氏也好奇的看過來。
略一猶豫,禾早便露出一抹苦笑:“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所謂的女飛賊應該就是我的侍女了,她身懷武藝,我這次能逃出來全靠她周旋,想必那些人也知道這樣,所以才會將她當成女飛賊,全城搜捕!”
常發財與周氏的臉已經慘白了。
禾早看了他們一眼,輕聲:“我知道你們心里的想法,你們放心,現在那些人的重點放在了城里,這里反倒是安全的,我等腳上的傷一好,立刻走人……你們放心,我絕不會連累你們!”
常發財勉強笑了笑,便轉過頭出去了。
周氏也疑慮的看了禾早一眼,想了想,卻又嘆口氣,也出去了。
他們如今都大概明白禾早的身份不簡單了。
禾早則一邊抱著小包子,一邊在心里思忖著,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專心等待四哥與季輝他們來尋,她相信,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但是,這樣干等的后果,很可能是等不來救兵反而等來了敵人。
第二個做法,便是與季月匯合,讓季月護著她,三個人往懷慶府去。但,禾早即使心里不愿意承認,但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季月是不安全的,可若她只有一個人,以她的武力,一定能護得自己安全,若是再加上她和小包子,反而會拖累她!
所以禾早已經放棄了與季月匯合的想法。
最后一個做法,就是她養好傷后,喬裝打扮,帶著小包子去尋援兵。但也可能路上會遇到各種危險。
她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孩子單獨上路,怎樣看都覺得太詭異了。
禾早微微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難道只能在這里干等嗎?
就是這個小山莊,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禾早思慮再三,最終決定等傷好后,親自去縣城一趟,看看形勢再做判斷。
之后連著四五天,常家人都沒有去縣城,只聽去過的村鄰們說過如今照舊封城,進入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搜身,有的還要被迫交上保護費。
禾早聽了便覺得奇怪,連續四五天都封城,這樣的形勢也太嚴峻了,似乎為了一個季月和她,也沒有必要!
但她與小包子都必須待在屋里,不能被人發現,所以也就只心里猜測下。
等到八天后,她的腳腕終于好了,雖然走起路來還有些坡腳,但基本沒有大礙了。
她思考許久,最終決定進城探一探情形。
常家人都很擔心,一個個來勸她,但是禾早卻知道,在這里坐以待斃絕對不是最好的法子。
她必須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季月到底在哪里,是否安好!而遲公公那些人,是不是還留守在縣城里!
第二天早上,她將小包子鄭重交到周氏手里,后者非常認真的保證:“你放心,和小安也處了幾天了,我對他有感情,絕對不會讓他出任何事!”
禾早便再三感謝,由常發財帶著,往縣城的發現走去。
他們都已經商量好,常發財照舊去縣城賣干柴,買點生活用品,而禾早就利用這段時間將事情打探清楚。
來到縣城門口,果然審查得特別嚴格。
禾早將自己涂抹得黑黑的,只留一雙大白牙,頭上包裹著厚厚的帕子,腳上穿著草鞋,又薇兒佝僂著背,硬生生老了十幾歲,與一般的農婦沒有什么區別,所以在城門口,很輕易就進了城。
城里比之前看著要蕭索很多。
禾早注意到一些鋪子都已經關門了,小攤販也不見蹤影,就是偶爾看到的行人,也行色匆匆。
常發財也注意到了不對勁,他輕聲:“奇怪,前幾天來的時候,這里好像沒有這樣荒涼!”
禾早便道:“你先去賣柴,到半下午的時候我們再各自出城,在郊外那里等著!”
常發財便點頭,提著干柴去了菜市場。
今天因為要照顧禾早的腳力,所以他們來得有些晚了,已經快要上午了。
禾早則去了另外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