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
他自己親自拿著,喜滋滋地說:“我要親自給阿澈哥拿回去!”
又小心得瞅了禾早一眼,在他心里,禾早是與他爭寵的最強勁對手。
他將阿澈哥當成是偶像,所以對禾早還是有些吃味的,只是作為男子漢,自覺要讓著女娃們,這才沒有爆發出來,但心里,到底還是惦記著的。
禾早看得好笑,掘了下唇,點點他的小腦袋:“中了,我不跟你搶!”
七寶這才咧嘴傻乎乎地笑著。
等到了店鋪里買湯圓的時候,禾早卻拍了拍腦袋:“哎呀,我忘了拿件東西,你們先買著,我馬上就來,驢車就在門外面哩!”
元宵節,逛街人的很多,陳氏有些不放心,忙讓四寶跟出去看著。
又一邊嘀咕:“啥要緊的東西非得現在去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四寶一出了門,就看不到禾早的身影了。
禾早一路小跑,來到了捏面人的小攤前,因跑得急,額前閃著亮晶晶的汗珠,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笑得也特別燦爛:“老爺爺,剛才您捏的那個面人,再給我捏一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她這個堪稱明艷的笑容,那捏面人的老人只覺后背微微冒著冷汗。
四寶找了一會兒,急得臉上都出汗了,才看到禾早施然然走了過來,不由急得拽了她的胳膊:“你去哪兒了,哪里都找不到你,害我以為你被拍在拐去了!”
禾早好脾氣地笑:“我就往那邊去了一趟。”
她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四寶沒好氣地看著她:“今天街上人多,你可不許亂跑。”
“曖,是哩,是哩!”禾早討好地笑笑。
等買了湯圓,打道回府的時候,路過一家酒鋪,禾春兒就指著那鋪面對禾早說:“早兒,你看,那就是柳家小子學徒的地兒!”
此時,店鋪里生意興隆,來往客人不覺。
隱約的,能聞到從里面飄出來的酒香。
禾早心思一動:“不中咱也去稱幾斤酒?”
對上陳氏狐疑的目光,她笑著解釋:“我爹雖說不能喝酒,但我爺能啊,今天是元宵節,咱除了送湯圓,也該打幾兩酒讓我爺嘗嘗!再說我小叔今天肯定回來!”
因為煤窯上事多,直到大年三十都沒休息,禾小叔是大年初一回家的,但只待了一下午就很快回到了鎮上,這中間就基本沒回去過。
煤礦里忙,村里人都知道。
禾老爺子心里也惦記著,早早就詢問了人,知道正月十五休息,就巴著盼著禾小叔回去。
提到禾小叔,陳氏臉上就露出一抹笑容:“你小叔現在可是能干了哩,往年可沒有現在這樣吃苦哩!”
“那咱多打兩斤酒,犒勞犒勞我小叔。”禾早笑著說。
“中!”這回陳氏很干脆。
進了店鋪,陳氏去打酒,禾早則在店內轉來轉去,左顧右盼地找著什么。忽然,她眼睛就是一亮。
在那邊的成品酒貨架邊上,柳會正彎著腰對客人賠笑,嗓子有些啞,額上也沁滿了密密的汗。
酒鋪的生意很好,除了柳會這個小學徒,還有好幾個伙計,店鋪老板也站在柜臺里收錢,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
大概是太累了,柳會從高高的架子上搬下來一壇大甕酒的時候,踩著的凳子一歪,他險些從上面掉下來,慌忙去扶住了架子,但是手中卻是一空,酒壇子摔在了地上,砰得一下摔個粉碎。
周圍就靜了一靜。
那買酒的客人就抱怨了一句:“真是晦氣,你拿東西不會小心點啊,你說,現在該誰賠?”
柳會臉色有些發白,從凳子上下來,就哈著腰賠不是。
酒鋪老板氣沖沖走過來,一捋袖子,指著他就破口大罵:“你個小畜生,你想干啥,想砸了我的店是不是,你沒吃飯啊,沒兩把子力氣,搬個酒就差點把整個店給我砸了!”
說著,就踹了他一腳。
酒鋪老板本身就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這樣用力一踹,著實不輕,柳會頓時往后踉蹌兩下,輕喘了一下,臉色微微發白。
“這位客官,這位客官,剛才真是對不住了,我讓這伙計給您陪個不是啊,您這壺酒,店里只收一半的錢,您看咋樣?”
酒鋪老板對上客人,卻又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那笑得簡直堪比彌勒佛了。
禾春兒也認出了柳會,輕輕呀了一聲,有些無措:“這,這該咋辦……”
四寶皺皺眉就要向前。
禾早忙拉住了他,往低著頭的柳會那邊瞅了瞅,壓低聲音:“四哥,不興這樣哩,柳會哥現在這種樣子,知道咱這些熟人看到了,未免會不自在,咱不如當成是不知道吧!”
四寶一怔,才慢慢點點頭。
柳會在盧家村,一直是柳鶯娘的驕傲,常掛在嘴邊的。
也是村里其他人羨慕的對象。
對連飯都吃不飽的村民們來說,給人當學徒,學一門手藝,意味著日后吃穿不愁!
現在,他們將他最狼狽的模樣看在了眼里,想必對方會羞窘難當吧!
他忙叫住了正想往那邊沖的七寶,又扯了下陳氏的衣角,低聲:“娘,咱先出去吧。”
陳氏愣了愣,卻無聲跟著出來。
一家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尤其是七寶,鼓著腮幫子埋怨道:“柳會哥被人欺負了,咱咋能看著!咱得過去幫著出氣!”
陳氏嘆口氣:“這給人當學徒啊,就是這樣的,挨打受罵那是常有的事,更何況柳會確實是做錯了,打翻了人家一壇酒,就是砸了主家的生意,吃點苦頭也是難免的!”
四寶小眉頭皺著:“那咱就只能看著,不能干點啥?”
他們與柳會家關系很好,都舍不得他這樣被人欺負。
陳氏輕搖了下頭:“你能干啥,這是別人家的事,咱不應多管,就是回去后也不應多嘴,跟你們柳家嬸子提起!”
她還特意看了禾早一眼。
四寶與七寶都有些不服氣。
禾早卻朝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稍安勿躁。
四寶心中雪亮,知道她心中已有了主意,禾早的主意一向是最管用的,他也就變得心平氣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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