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尋跟著墨謹言離開,她對墨謹言是順從的,墨謹言不管說什么她都不會反對。∈♀筆癡鈡文
墨謹言原本喜歡桑尋的乖巧,現在卻是一點也不喜歡。
墨謹言看看低眉順眼的桑尋,再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銀杏樹下的隋唐。
桑尋很多天都冷冰冰的,為什么在隋唐面前就笑了?
真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想法。
“今天身體舒服了些,明天我帶你出院去玩玩,在醫院是不是很無聊?”
“還好。”
又是還好。
墨謹言聽見桑尋說這兩個字就覺得心躁。
她不是“還好”,就是“好”,不是“嗯”,就是“哦”。
像什么!
桑尋這一周想了很多,她想有個家,哪怕只是個名分,如此她死后便會有墓碑,靈魂應該會有所依附。
所以,離婚她不會主動提出來,她等著墨謹言提。
墨謹言若是提了,她就同意。
每天起碼要想十次以上墨謹言提出離婚時的神情,她在心里一遍遍演練自己簽字時的瀟灑。
每次大筆一揮,簽上自己名字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病得越來越嚴重。
心臟疼。
有時候她看著他,就看得入迷,想要知道他哪個動作是真的,哪個動作是假的。
想知道他對她這樣好,是不是又要讓她心甘情愿的撲向另外一只槍口。
會算計的男人真可怕。
偏偏她到這種地步了才知道他的可怕。
桑尋坐在床邊,墨謹言想著桑尋心壁邊上有傷,怕她彎身會壓著心臟,他蹲下身來,要將桑尋腳上的拖鞋拿掉。本章節由筆癡鈡雯高速
桑尋見他彎身的時候,眼睛一熱。
那時候救了爺爺,他也是彎下身來打水給她泡腳,溫暖尚存,一切卻已面目全非。
“謹言,你別,我自己可以脫。”桑尋的腳并著往后移了一下,墨謹言的手撈了個空,站起來。
桑尋踢掉腳上的鞋,沒有看身前的男人,“謹言,你別對我這么好,我那天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這樣……”
你別繼續對我好,我哪有那么多的價值……
墨謹言知道桑尋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可她的低落總是將他帶進她的情緒里,他現在對她好,她還有什么不滿意!“桑尋!我們是夫妻!”
“嗯。”是夫妻,至親至疏夫妻。
墨謹言無力。
桑尋現在罵不得,說不得,可她天天給他這種臉子他也無法接受,“我還有事,先走。”
墨謹言轉身走出房間,抬步生風的氣勢帶著脾氣。
夜青站在門口,“先生?”
“看著太太,不要讓她隨便去花園。”墨謹言回首看了一眼垂頭坐在床邊的桑尋,“她若是要出去,給我打電話。”
“是。”
墨謹言順手關上了門,有點重。
桑尋有種被人軟禁的錯覺,連自由下樓也不肯了?
她正蹙著眉,房間的門敲了兩下。
“誰?”桑尋淡淡問。
“太太,是我,夜青。”夜青站在門外,個子高大魁梧,一身西裝,卻恭敬著微微頷首。
桑尋沒有說請進,“什么事?”
“太太,先生不讓您下樓,是您剛剛出了事,醫院魚龍混雜,容易混進一些目的不純的人,先生是擔心太太的安危,怕太太再出意外,先生是關心太太的。”
桑尋聽著夜青慢慢陳述,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覺。
明明很平靜,可酸澀難抑……
“我知道。”
墨謹言走后,桑友明打了電話給桑尋。
他想到醫院來見桑尋,可是墨謹言不允許,只能通過電話的方式。
桑尋站在窗戶邊,接起桑友明的電話。
“喂。”
“阿尋。”桑友明的聲音偏急。
“有事?”
“阿尋,你能不能跟謹言說一說,我和你小媽還有你妹妹想要出國一趟。”
“你們想出國跟我有什么關系?”
“謹言……”桑友明握著拳頭,不敢再朝桑尋發脾氣,“阿尋,謹言不肯放我們走。”
“你們移民了?”
“不是不是,我們只是去旅游!”
呵,旅游?“D國這么大,你們就游膩了?”
“倒不是這個原因。阿尋。”
桑尋的手指在玻璃窗上化著圈圈,墨謹言在樓下,和那個神經病男人說著什么,她發現,那個男人不是神經病,否則墨謹言那么聰明怎么會在一個神經病身上浪費時間。
這個世界,所有人都看不清。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欲望去看清任何人,只需要不相信任何人就可以了。
桑友明的電話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原來還有必須留戀的意義。
她嘴角彎了個冷笑,“你想走,我有什么好處?”
“阿尋,你別這樣,我畢竟是你的親爸爸。”
桑尋笑出聲音來,有求于她的時候就是親爸爸了,將她往背信棄義的火坑里推的時候,他怎么不說他是她的親爸爸?
“說好處。”桑尋淡淡吐出三個字。
“你說,你想要什么!!”
“我要桑氏屬于你,甄翠文,還有桑甄的所有股權轉讓,桑家的別墅和所有固定資產。”
桑友明聽完,整個心都提起來了,這是什么意思,讓他們一家三口凈身出戶?“桑尋!你得了妄想癥嗎!發神經了!”
“怎么會是妄想癥?”桑尋揚著手,看著自己的指甲,水杏眼迎著陽光,微微瞇了些,“如果我說的沒錯,桑家現在的別墅,是我外公當初給我媽媽的嫁妝,清水河那邊那套三百方的排屋,是我滿月的時候,外公送給我的禮物。
平湖那邊的服裝公司是外公的,后來你的公司都是靠著服裝公司發的家。
既然這些東西都是你借去的,我現在當然應該收回來,算點利息也是正常的。
對不對?”
“桑尋!你別跟你媽一樣討人嫌!這些東西都是桑家的!而且我們出國也要生存!”
“討人嫌?呵!”桑尋笑著,“說的好像你喜歡過我似的,你如果把這些東西還給我,我可以考慮讓你出國。
可如果你非要將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看得那么重,我只能讓你慢慢看著我怎么把這些東西拿回來了!”
桑尋摁斷電話,關了機。
墨謹言還在樓下,他轉身看了上來,桑尋沒有躲避。
這次,她對著他笑了。
謹言,你利用我,可我怎么舍得利用你,我怎么也不舍得褻瀆人生最后一段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