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章:我咬你,你會疼
140章:我咬你,你會疼
手心里全是腥濕的液體，全是桑尋的。
開槍的人第一時間被夜青的人制服！
夜青目露兇光，直接將槍管塞進了那人的嘴里！
其他的人，要么沒有暴露，要么迅速按照路線撤離！
夜青的人火速去追！
對于他們來說，有人替先生擋了一槍，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抓活口！
而桑尋，至始至終都是一顆棋子，她的生死，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這些人應該在意的。
墨謹言犯暈的感覺現在才襲上來。
之前，摁著額頭那些動作只是他有意為之，別人想看見他暈，他便暈給他們看。
其實他今天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穿了防彈背心，是郁天時從聯邦調查局拿出來的，因為很薄，材料成本是天價，還沒有投入使用，卻足以保護他的主要器官，受傷必然，生命無虞。
頭暈了，他不能睡，他坐在椅子上，抱著桑尋，木訥的抱著，大概因為迷藥的藥效上來，他忘了反應。
他似乎應該對著夜青說“要活口！”
一瞬間就拋到腦后了。
看見夜青利落抓住開槍那人的動作，他放松下來，抱著桑尋，軟趴趴的桑尋，耳邊的尖叫和打斗還有混亂，他努力了，也聽不見，世界都模糊成了相機焦外的光圈。
他突然彎腰敲碎地上的小碟子，碎片割破自己的掌心，很疼，但是疼痛能讓他清醒！
他抱著她站起來，往門外走，“阿尋，我們去醫院。”
叫救護車太遠，等不及，他也等不起。
他沒有任何交代，抱著她沖出去，四周的尖叫聲都是幻覺，那些人，就像影子一樣在他周圍飛閃，除了手里抱著的人，其他人都是不存在的虛影。
他早就該看出來，她把他塞進直角，不是為了讓他當靶子，而是用她的身體，擋住唯一有危害的那個方向。
最毒的蛇，怎么會是她？
是他啊！
“謹言，別跑了，疼……”
她皺緊了眉心，痛苦出聲，牙齒咬著，忍耐著……
他低頭睨見她被苦痛折磨的樣子，心跟著發緊。她說疼，子彈本來從他的左45度角打過來，她攔了，從她的背心打進她的身體。
他停止跑，用快走，步子邁得大一些，他怕大幅度的動作抖痛她的傷口。
“好，我不跑。”
“嗯。”她輕應一聲。
他彎腰坐進車里，“去最近的醫院，你馬上打電話回墨家，讓醫療隊的人過來，隨時準備轉院，但是現在要先止血！”
司機急急惶惶的說些什么他沒有聽見，他一直在聽她的呼吸聲。
車子發動，后面的保鏢車輛跟上。
車子里的血腥氣，越來越濃，像毒咽一樣鉆進腦子里，想要驅趕，卻無濟于事。
他的掌心堵著她背心的傷口，似乎沒有用，像堵不住的泉眼一樣，汩汩的往外冒，摁也摁不住。
他不急，心說沒事，沒事。
桑尋是命大的人，那夜在墨家也只是傷到了手臂，這次也不會有大礙。
桑尋的唇越來越干，身體里的水分好像越來越少了，她張了張唇，又不動了。
墨謹言害怕這樣的安靜，安靜應該是留給死亡的。
曾經覺得桑尋好生聒噪，總是說些他不愛聽的，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的傻話，二十一歲的女孩子，都有著那種傻乎乎的勁頭，自以為什么都懂，其實在別人眼里，卻是笑話。
他像個帝王一般俯瞰眾生，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猜測著他們的心思，嘲笑著他們的愚蠢。
他們動的什么腦筋他都知道。
可是為什么，他沒有看懂桑尋。
“阿尋，你說說話，別睡覺，馬上就到。”
他的手，濕噠噠的，一手血紅，想要抹開她臉上沾著的頭發，又怕弄花了她的臉。
手足無措，多久了，他都沒有這樣無措過……
“我睡一會，我還要養足精神，我還有話……”還有話要問桑友明。
桑尋閉上眼睛。
墨謹言卻低頭撬開她的唇，他勾著她的舌，翻攪著她的意識，讓她喘不過氣的再次睜開眼睛。
阿偉的車開成了飛機，他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他不是夜青，對大少奶奶的忠誠度也不同，他希望大少奶奶平安。
墨謹言低著頭，用鼻尖親昵的蹭著桑尋的鼻尖，“阿尋，跟我說說話。”
“嗯。”她又是這樣淡淡的應一聲，“你想聽什么？”
“你說什么我都想聽。”只是不要靜下來，千萬不要靜下來……
他眼里的血絲變得猩紅，他在努力克己，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她……
“謹言，你不喜歡吃蛋糕嗎？”
“還好。”
“我很喜歡……小時候，甄翠文很喜歡自己烘培蛋糕，經常做不同的……口味，特別香，我在樓上的臥室就能聞到……”
她說話的時候，嘴角像是彎著在笑，可他看見她眼角的眼淚流下來。
很香，她沒有吃過，甄翠文不給，她也不屑要，但是那種香味對那個年齡的孩子來說，是誘惑。
“謹言，沒有媽媽的孩子，很可憐的……”她停了一會，像是找不到話說了，又在努力的想要找話跟他說。
“我被一個七歲的孩子偷過錢，四百塊，給外公買……補品的，我氣得好想打死他，可是我讓他帶我去找他家長的時候，他……沒有媽媽的……”
“我原諒他了……他如果有媽媽，不會變成那樣子。”
“阿尋，你說慢點，不要說那么快……慢點。”他真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人，一會這樣，一會那樣……
怕她不說話，又怕她說太多，接不上氣……
她閉了會眼睛，再也沒有力氣說話，張了張嘴，吐不出聲音來。
謹言，你也原諒我吧，我也沒有媽媽……
他急了，想要搖醒她，又不敢亂動，“阿尋！”
她的眼簾，只能打開一小條縫，“謹言，我太疼了，如果……，如果我……不睡，我會疼得……受不了，其實我……怕疼的。”
他惱得很，她說她怕，還撲過來做什么！
“那你咬著我。”他把手腕放在她的嘴邊，哄著她，“咬著，咬著就不疼了。”
她偏了頭，氣息懸若浮絲一般，“謹言，我沒有……沒有力氣咬了，謹言，我咬你，你會疼的……我，我一個人疼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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