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水無暇書名：
白棠匆匆吃幾口，心口依然一抽一抽的，她知道有些夢，未必都是反的。
“大姑娘還要去靈堂那邊？”
“今天不用過去，祖母的意思是還有兩日到斷七的日子，府里頭，眼見著越來越不心，等斷七一過，把祖父的牌位請到祠堂里去供著。”
既然不去靈堂，她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做，分分心。
將絹紙攤開，白棠倒了清水在硯臺，慢慢的磨墨。
菖蒲要來幫忙，都被她給拒了，她需要做這種慢工細活，讓自己定定心。
眼見著清水變成濃郁的墨汁，白棠取了那天阿澈選的毛筆。
她記得那天他說，小楷更適合她的手寸。
大致回憶了一下阿澈用筆的姿勢，還有筆畫轉接處的訣竅。
兩個人的姿勢雖然有些曖昧，他確實正兒八經在教她的。
白棠的眼簾微微合起，她想著當時的場景，阿澈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
她說癢，他卻讓她專心點。
然后帶著她的手，寫了三個字。
我等你，雖然嘴沒有說過，其實白棠每一天，都在等他會出現，那種驚喜，不能用任何的言語來形容。
這一次，他說要離開十天，甚至更長的時間。
她等不到他了。
那么，耐心的把他教的字練練好。
他教授給她的又何止是怎么寫字，簡直是太多太多了。
平時不覺得，用的時候才發現，很多都是在不經意間，從他那里學來的。
而他從不占據功勞，只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讓你變得更好。
是不是這樣，阿澈，是不是這樣。
白棠沉醉了會兒，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絹紙，寫了很多很多個澈字，大大小小。
每一個都仿佛會變成那人朗星一般的眼眸，沖著她眨一眨。
“大姑娘，你做夢是喊的這個名字。”
菖蒲也不知道是幾時跑到她身后來，指著絹紙的字大呼小叫的。
白棠心里頭的旖旎都被她咋呼的沖淡了。
不過說來怪，她心那種煩躁，不安，劇痛，也同樣跟著被沖淡了。
以前，她聽人說起過，在醒過來的瞬間，對夢境的記憶是最正確的。
等到慢慢清醒，夢境會漸漸褪去，直到你全部徹底忘記。
反復是一滴濃墨，滴入了一大盆的清水，到最后根本看不出來它曾經的存在了。
白棠將絹紙一揉，不用轉頭都能想象的到菖蒲一臉好的樣子。
這個看著老實的丫環，其實有一顆最八卦的心。
“大姑娘，這個人是不是次來的那個，他們一起的啊？”
“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白棠的臉可嚴肅了，心里頭想著老夫人做出威嚴時候的儀容，不要求多，學三分夠嚇住菖蒲了。
但是菖蒲的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燒啊，她的膽子也跟著大起來了。
“大姑娘，我想問問，那個人長得什么樣，有來的那個好看嗎？”
“你除了看臉還會看什么！”
菖蒲被她呵斥的，往后縮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別的，我也看不見啊。”
白棠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菖蒲幾時變得這么熱情奔放了。
她瞅瞅窗外的天，難道說春天到了，性格也會跟著變一變的嗎。
“大姑娘，你看我吧，自打知道這件事情以后，一直想幫你瞞著，在別人面前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嗯，我知道。”
“所以，你不能透露一點點給我聽嗎？”
菖蒲還特意用兩根手指做出一點點的姿勢。
“我又不用聽太詳細的，我好，什么樣的人能夠打動大姑娘的心？”
“我對這個一點都不好。”
“怎么會一點不好呢，我不相信。”
“我對那個人長什么樣，一點不好，真的。”
菖蒲已經被她徹底繞進去了，跟著團團轉。
等白棠已經走出屋外，走到窗子那邊去了。
菖蒲才反應過來，大姑娘當然不用對那個人好。
因為只有她知道那人是誰，那人長什么樣子，那人到底是哪里打動了她！
他們兩個本來是一對的。
菖蒲想明白以后，哀怨的想，大姑娘太壞了，明知道我腦袋不夠用，還畫著圈圈繞我。
白棠透過窗子，見著菖蒲一臉的掙扎，輕笑一聲，往后院去了。
還有要緊的事情沒辦完，她不會忘記的。
那團被重新包起來的衣服，畢竟面是撒了雞血的，經過兩天風吹日曬的，有股散不開的血腥氣。
白棠想，要是田娘子見著親手裁制的衣裙被這樣對待，肯定心疼到不行。
這包衣裙，最后經手的人是她，而且白棠特意叮囑過，院子里的還有三個人不許來動。
但是，她剛走到跟前發現，有人動過了。
不僅僅是動了，而且還是小心的全部都翻了一遍，再自以為是的按照原來的樣子擺好。
要是能夠做到天衣無縫，不會用這種小伎倆來對付她了。
動的好，白棠還怕沒有來動。
她一拍手，心情更好了，這一下算是找到點提神的事情來做了。
“菖蒲，跟著我去老夫人那里一次。”
菖蒲還在糾結夢人的長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大姑娘不是說今天不去了嗎。”
“只說是不去靈堂。”
“老夫人那邊還是要去的。”
“對，要去，要去告狀。”
“嚇！告狀，告誰的狀？”
“那個將雞血淋在我的新衣的人，我能找到了。”
菖蒲一聽也來精神了“大姑娘一定要找到才好，否則薛婆婆內疚的茶不思飯不想的，差做個娃娃用針扎了。”
“嗯，對方以為自己很小心，卻做了多此一舉的事情。”
“走，大姑娘，我們這走，找老夫人去！”
兩人都已經走到院子門前了，菖蒲忽然發問了“大姑娘，阿澈長什么樣？”
這一次，白棠沒反應過來了，順口答道“阿澈很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
再想要收住嘴，已經來不及了。
菖蒲雙眼都快要冒出許多許多粉紅色氣泡泡了，直接朝著白棠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