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73502)
作者:水無暇
箱子蓋一開,菜油全部往下一倒,火折子點燃了一松手。s#
白旗里反應過來的時候,火勢騰騰往上竄,已經燒了有一人高。
木頭,紙張,加上菜油,都是最容易燒著的,加在一起,那叫一個熱鬧。
白旗里的五官都扭曲了,放聲大叫道:“我的祖宗哎,我的小祖宗,我話還沒說完,你怎么就真燒了。”
他還想撲倒火堆里去搶,手指剛碰到火苗,嘴里嘶嘶倒吸氣。
這火勢,就算能搶出一本殘本,他的手指可是都要燒壞了。
一個做大夫的,沒有雙好手,只怕是他回到天都城都做不成御醫了。
到底是一個箱子的書,東南風一刮,燒黑的紙片像黑色的蝴蝶,嘭的飛了起來。
火勢將才回府的二夫人還有白芍都給吸引過來了。
“二爺,二爺,這是在做什么”方氏跌跌撞撞的,還以為燒了半邊的細軟。
“爹,你撲火啊,你倒是撲火啊。”白芍將旁邊看熱鬧的丫環,一巴掌往前推,“呆著做什么,去撲火”
那個丫環結結巴巴道:“二爺沒說讓撲火。”
白旗里已經整個人都呆了,被紙灰吹到鼻子里,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白棠遠遠的站在一邊,她隔著火苗看出去,每個人的樣子都有些扭曲。
方氏一下子發現了她,還帶了兩個幫手,這是,這是要造反了嗎
“你想到你二叔這里做什么壞事”方氏急的不行,見白旗里的樣子,她覺得被燒掉的肯定是了不得要緊的。
她不顧白棠身后還有兩個人跟著,一把上前去扯她的手臂。
“二夫人。”薛婆婆可沒要閑著。
老夫人交代她的話,她可是時時刻刻記得。
不要讓府里頭的任何人,用任何借口,理由,動大姑娘一根頭發。
方氏那只手抓下來,指甲又長,直接能抓花白棠的臉。
“你,你,薛婆婆。”方氏嫁到白府的日子不短,這些老人都是記得的。
不是幾年前就回去享清福了,怎么又跑回來了
但是,礙于薛婆婆高大的身板,還有那張夠鎮宅的老臉。
方氏的這一把還當真就抓不下去了。
白芍見母親落了下風,肯定要過來幫腔的。
“你是誰啊,敢攔著我娘,給我走開”
那嗓子又尖又細的,聽著就不是個好脾氣的。
“我是誰,二姑娘問問二夫人。”
白芍聽個老婆子都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了,氣不打一處來。
二姑娘就不受待見了嗎,二姑娘不是人啊
她根本不計后果,雙手抓住薛婆婆的手臂,直接用牙咬。
薛婆婆被咬得發痛,卻沒有躲閃開,低下頭看看白芍:“二夫人,二姑娘小的時候,還挺聽話懂事的,怎么養著養著成這樣了。”
方氏倒不是怕她,是怕她一回頭又到老夫人面前說阿芍的不是,趕緊呵斥道:“阿芍,快放開。”
白芍不死心,還咬著不肯放。
“好端端一個二姑娘,都養成牲口了。”
薛婆婆說話還真是對誰都不客氣。
這一句,像直接打了方氏一嘴巴。
白棠不插話,不動彈,冷眼看薛婆婆的立場。
她本來以為薛婆婆嘴巴毒是針對她一個人的,聽著這個才明白,對她已經算是客氣了。
對待阿芍直接就是罵人的份了。
方氏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一陣紅一陣白的。
“薛婆婆,我也是看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居然敢如此放肆說話。”
薛婆婆將手臂一甩,白芍直接被摔出去。
“二夫人,你看看,我哪里說錯了。”
薛婆婆將衣袖一卷,露出胳膊上的傷口。
白棠從后頭望過來,還真是咬得不輕,牙齒印子深深的,都出血了。
“哪怕二姑娘拿出架勢,說她是主子,我是下人,也比直接上來咬人要強得多。”
薛婆婆也不處理傷口,就放在那里礙眼,膈應人。
方氏見這個明晃晃的證據落下了,這老婆子肯定要回去告狀,她想到白棠了。
老婆子是跟著白棠來的,她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另一邊,才算是有人反應過來,井水一桶一桶打上來。
把已經燒得焦黑焦黑的木箱子給澆熄滅了。
白旗里就站在木箱子邊,右手忍不住想往箱子里淘上一淘。
五根手指抓起來的是團黑乎乎,水漉漉的廢紙。
“我是來同二叔說事的。”
白棠細聲細氣的說道。
說事說事說的茶點連院子都給燒起來了
方氏氣得眼睛都要充血了,但是白旗里不出聲,她不好當著老婆子的面訓大姑娘。
在白府,白棠沒有出嫁就是正兒八經的長孫女,而她不過是二房的兒媳。
怎么,怎么聽著,想著都這樣別扭呢
“阿棠,我的話沒說完,你居然,你居然就忍心把你爹的心血都給燒了。”
白旗里舉起黑乎乎的手指,覺得一顆心都被這個不懂事的侄女兒給撕碎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是去明搶,也比燒毀了好。
“這些本來就是爹留下來的,我燒給他求個安心。”
“你要給你爹燒紙,做什么跑到我們的院子里來燒。”
白芍又不是真傻,能聽不出薛婆婆指桑罵槐的,她還真受不得這樣的委屈。
“我是來問問二叔,聽他的意思。”
“你既然要聽我的,怎么也不聽完。”
“聽完了啊,二叔的意思不就是讓我燒掉省心嗎”
“我,我哪里有說過這樣的話。”
“爹,你不能縱容她跑我們家來燒紙”
白旗里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泄,不能動白棠吧,所以一個轉身,直接給白芍一巴掌。
“她不是來燒紙”
方氏一見他動手打了白芍,愈發不依不饒的拉扯起來。
“她又沒有說錯話,你做什么打她,做什么打她”
“我做爹的,不能打自己的女兒嘛”
“她又沒有生事,你有本事去打生事的。”
方氏想要指著白棠的臉,手還沒揮出去呢,薛婆婆又給擋住了。
白棠站在薛婆婆身后,暗暗想,原來長得塊頭大,也有塊頭大的好處。
排門板一樣,絕對把她遮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