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當下，成茹就看到有幾個人臉上顯露出激動、熱切的神情來。
對于宮里大多數的奴才來說，能伺候一位強大的主子，就是他們畢生的追求了。主子的地位直接影響著他們在宮里的地位！要知道，地位高、得寵的主子身邊的奴才，比那些地位低、不得寵的主子還要有臉面。他們既然分到了永壽宮，以后的榮辱就全都系于成茹之身，成茹越強大，他們將來的日子就越好過。
另外一些臉上的神色就值得玩味了，有遲疑的，有掙扎的，有恐懼畏縮的。哪怕他們極力掩飾，讓臉上的肌肉不那么僵硬，但是眼底深處的情緒卻依然沒有瞞得過成茹。
憑著此刻的觀察，成茹就對眾人的忠誠度有了基本的判斷。
心底有數之后，成茹示意覃嬤嬤接手。
覃嬤嬤開口道：“請各位牢記娘娘的訓示，能力欠缺，咱們可以慢慢學習，但忠誠卻是不能打半點折扣！我姓覃，西早覃，大家可以叫我覃嬤嬤。鈴蘭，你先帶他們去隔壁屋侯著，余嬤嬤留下。”
余嬤嬤就是永壽宮除開覃嬤嬤之外的另一個嬤嬤，三十八歲，比覃嬤嬤略小幾歲，山西平陽府人，在此之前是在內務府當差，負責教導宮女規矩禮儀。
她是噶祿的人！
成茹笑道：“余嬤嬤，我聽阿牟其說起過你，他說你懂一些藥性，在飲食忌諱上知道得比較多，以后我飲食方面的事情就勞你多費心了。”
成茹聽噶祿說，余嬤嬤本是醫藥世家嫡支少爺的丫鬟，打小也跟著學了些藥理知識，后來那家人犯了事兒，被抄了家，余嬤嬤也在那時候被沒入掖庭，后來因為規矩學得好，自梳成為了教導宮女規矩禮儀的嬤嬤。她懂藥理的事情，還是噶祿機緣巧合下才知道的。這回成茹進宮，缺少一個懂藥理的人，噶祿就想到了她。
余嬤嬤說：“娘娘請放心，到了永壽宮，奴婢就是娘娘的人了，自當竭盡所能為娘娘著想。”
成茹就笑，這個余嬤嬤倒是個拎得清的，沒提她阿牟其的名。不過，單憑這點，她可不會完全就信任了余嬤嬤，畢竟她準備讓余嬤嬤負責她一切入口的東西，責任重大。
成茹說：“那好，本宮現在就交給你第一項任務，將永壽宮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覺得，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做好？”
成茹對藥物特別的敏感，昨天晚上和今天所看到的，就有好幾樣沾了不好的藥物。借著這個機會，她也好考察一下余嬤嬤的能力，順帶也考驗一下她的忠心。
余嬤嬤想了想，說：“娘娘時常活動的就那么幾個地方，只要一天的時間，奴婢就能檢查完。幾個配殿奴婢就先不檢查了。”
成茹點頭，幾個配殿她是肯定不會去的，她也不樂意有人住進來，就那樣放著就好。
打發了余嬤嬤下去，覃嬤嬤看了鄭嬤嬤一眼，成茹笑說：“覃嬤嬤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對奶娘不會有什么隱瞞的。”
覃嬤嬤了然，開口道：“娘娘不準備給余嬤嬤用主仆卷軸？”
“什么主仆卷軸？”
成茹拉著奶娘的手，笑著解釋道：“頭幾年我還小，有些事情沒來得及跟奶娘說。奶娘應該記得，康熙七年我們一家人去盛京，路上我生了一場病，在藥師廟待了三天才好。”
鄭嬤嬤點頭：“奴婢記得呢，那時候娘娘都昏迷了，奴婢都擔心死了。”
成茹笑道：“就是那一次，我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佛祖賜福并于夢中傳授我許多佛法。當年那些美味的蜜餞、滋味特別的醬料和青果，都是我在夢中學來的。”
鄭嬤嬤恍然：“奴婢就說，娘娘小小年紀，哪里學來這么好的味道，原來是佛祖夢中傳授的，怪不得呢。”
成茹笑說：“除了這些可以用于發家致富的東西，佛祖還傳授了一些實用的法術。那主仆卷軸就是其中的一種，以誓言和鮮血締結契約，直接作用在人的靈魂之上，一旦背叛，便會受到上天的懲罰，可以保證人的絕對忠誠。”
“娘娘有這樣的東西？這可真是太好了！只要能保證身邊伺候的奴才對娘娘絕對忠心，奴婢也就能放心多了。”
要知道，這世上很多的事情從外部都是很難攻陷的，而一旦內部出了問題，那就危險了。
鄭嬤嬤這會兒明白剛才覃嬤嬤的顧忌了，這樣神神鬼鬼的東西，要是傳了出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鄭嬤嬤說：“娘娘也和奴婢簽一份主仆契約吧！”
成茹嗔道：“除了阿瑪額娘，我最信任的就是奶娘了。我要是連奶娘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奶娘連她自己的兒子也沒奶過一口，從小把她奶大，她相信，在奶娘心目中，她的地位比她親生的兒子還要重要！無論如何，奶娘都是不會背叛她的，也就不需要用上主仆契約了。
鄭嬤嬤像原來那樣，撫摸著成茹的頭：“娘娘信任奴婢，奴婢很高興，只是未來的事情誰都不能預料，有了主仆契約，奴婢也能更加的安心。”
成茹看出了奶娘的認真，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搖頭了：“奶娘，我現在只有六張主仆卷軸了，遠遠不夠，還是先把永壽宮的奴才簽了，他們可不像奶娘那樣處處為我著想，奶娘也不放心讓那些有著不可告人目的的奴才在我身邊伺候吧？等以后我制作出多的主仆卷軸了，再和奶娘簽，好嗎？”
“娘娘說的是，如果卷軸不夠，那還是先把永壽宮的奴才簽了。哎，怎么就只有六張了呢？娘娘可是有十四個人伺候呢！”
“覃嬤嬤和鈴蘭已經簽了，再加上六張沒用的，只有六個人暫時簽不了。到時候我把沒簽的先放到無關緊要之處，把簽了的人放在關鍵之處也就是了。比起那些沒有主仆卷軸的人來說，已經好很多了，人不能太貪心。”
鄭嬤嬤輕吁一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娘娘制作主仆卷軸需要什么東西？跟奴婢說說，奴婢幫娘娘留意一下。”
成茹搖頭道：“其他東西倒是不缺，就只缺一種血菇，咱們大清好像沒有這種東西，之前都是在西域商人處購買的，極難碰上。我已經跟阿瑪額娘說了，讓他們留意著。”
聽了成茹的描述，鄭嬤嬤捉瞎了，那樣奇怪的蘑菇她還真是沒有見過。
成茹笑道：“奶娘不用太著急，有八個心腹，夠用了。”除了她，這宮里的女人誰敢說她們身邊有八個絕對忠誠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