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趙嬤嬤回到蘇府后，添油加醋地將云蘿拒絕回來，蘇云萱也直接跟著云蘿走了的事情跟秦氏說了一遍，秦氏聞言，自然又要大發一通脾氣，怒聲道，“有本事，這輩子都別回來。”
屋里的丫鬟忍不住腹誹，這四小姐眼看都要成為永親王王妃了，回不回也無傷大雅，至于八小姐，若回來，還不知道日后會被欺負成什么樣，倒不如跟在四小姐身邊有出息。
當然了，這樣的話，她們心底明白，卻不敢直接說的，一開口也都算是寬慰秦氏的話。
秦氏從云蘿身上得不到安慰，想了想，開口道，“才人最近可有消息？”
秦氏口中的才人，正是蘇家大小姐蘇云霏，被柳妃帶進宮后，很快就被蕭詹寵幸，封了才人，因著容貌出眾，又有才華，頗受蕭詹的喜愛，雖然比不得柳妃，但在宮里頭也足夠讓人眼紅的。
對秦氏來說，云蘿是養不熟的，而云萱年紀小，模樣不如云霏，才學不如云蘿，只是個沒什么前途的庶女，對她是沒什么指望，所以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蘇云霏身上，因此，格外關注蘇云霏的消息，只是蘇云霏不常往外頭傳遞消息，唯有需要蘇府的時候，才會找過來。
聽得秦氏問起蘇云霏，丫鬟紅葉猶豫了片刻之后才道，“老太太，才人有倒是有消息，只是她又說是手頭緊張，問府上能不能送點銀子過去。”
紅葉其實是不想把這消息告訴秦氏的，蘇云霏明擺著是把蘇家當做金庫，需要錢了，就伸手要，可平日卻從未想起過蘇府，就連老太太病了，也不曾來信問候兩句，只可惜秦氏心心念念想著蘇云霏能光耀門楣，從未注意到這些。
紅葉替秦氏不值，但秦氏卻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斥責紅葉道，“我不是說了，以后有才人的消息要立刻跟我稟報嗎？怎么還瞞著。”
秦氏話音剛落，在一旁地菊香也連插嘴道，“就是啊，萬一誤了才人的大事，紅葉姐姐你可擔待得起？”
菊香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挑釁地朝紅葉笑了笑，紅葉見狀，知道她這是故意刁難自己，挑撥離間，連解釋道，“奴婢也是考慮到年下正是府中開銷大的時候，可才人上個月剛拿了一筆銀子走，想來這次沒那么急。”
秦氏本來就滿肚子火，聽到紅葉這話，更是怒了，道，“才人在宮里，逢年過節需要打點的人多了，開銷自然也大，以后膽敢再自作主張，你自己收拾東西滾出康園。”
秦氏如此大怒，紅葉哪敢再多言，連跪下磕頭認錯。
康園這邊的動靜，姜氏晚邊的時候就得了消息，看紅葉一臉委屈的樣子，姜氏連道，“老太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她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可別惱了她才好，至于才人那邊的銀子，自然是要準備的，不過也得給才人傳話過去，她三叔任期快到了，年后就要回京謀職，皇上那邊，讓她找個時機提一提家里的事情。”
蘇云霏不笨，姜氏相信她知道怎么做，就算她不在意蘇府的前程，可她的生母趙姨娘還在蘇家呢。
紅葉聞言，連點頭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太太放心。”
“嗯，你好好辦差，我不會虧待你，大夫人前幾日還提起說要給大公子找個貼心的丫頭伺候，我瞧著你倒是不錯，回頭我去說說看。”姜氏說完，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鐲子遞給紅葉，開口道，“還是你們小姑娘戴這鐲子好看。”
紅葉這會臉頰通紅，羞得不敢和姜氏對視，連出聲道，“奴……奴婢一定好好給太太辦差。”
“行了，你辦事我放心，趕緊去回老太太話吧，你呆太久了，免得老太太起疑。”
“好的，奴婢這就去回話。”
等紅葉走后，姜氏臉色微微一變，剛才還和顏悅色，這會卻突然冷若冰霜，自言自語道，“不過是一個有野心沒出息的丫頭，也值得你死勁砸銀子，也不怕養成一頭只會咬人的狗。”
姜氏身邊的李嬤嬤聽得姜氏喃喃自語，連問道，“太太在說什么呢，可是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
聽到說話聲，姜氏臉上的神情很快恢復常色，道，“嗯，李嬤嬤，我記得前些日子清點庫房，有幾匹顏色鮮亮的錦緞，正適合小姑娘做衣服穿，你都拿出來，還有爺從湖陽縣帶回來的特產每一樣都挑一些回頭送去四小姐那邊。”
說完以后，姜氏又沉思片刻，道，“對了，再去珍寶閣打一套時下最流行的頭面，這個不著急，等二月初四之前能拿到就行，這個也是要送給四小姐的，讓師傅做的時候，樣式選年輕姑娘喜歡的款做。”
“夫人，怎么準備這么多東西？”別說錦緞價值不菲，就是那一套頭面，置辦下來沒個三五百兩銀子，是出不了珍寶閣的。
聽得出李嬤嬤言語里頭的質疑，姜氏開口道，“花在四小姐身上的錢，可比花在大小姐身上值。”
雖然秦氏口口聲聲說云蘿養不熟，是白眼狼，可在姜氏看來，蘇府四小姐愛憎分明，就算不能成為她的朋友，但只要不成為她討厭的對象，花再多的銀子也是值得的，因為她的前途，現在大家都能預料得到，可以說是直接飛上枝頭變鳳凰，是旁人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
“可是老太太那邊……”秦氏最不喜的就是云蘿，李嬤嬤一時之間有些為難，姜氏知道她心底的想法，笑了笑，道，“這些錢從我的賬上扣，不花蘇府一分錢，免得有人說我拿著公中的錢去收買人心。”
“好的，老奴知道了。”
蘇府這邊，心思各異，不過云蘿是不知道這些的，她這會和云萱坐在一塊，聽著云萱聊著她在蘇府的日子。
“其實四姐姐，我不怪別人看不起我，姨娘確實做得太過分了，我從未想過姨娘竟然做了這么多壞事，我都覺得害怕，可就算這樣，一想到她死了，再也見不著她，我心底很難受，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下地獄。”
云蘿沒有開口回云萱的話，她不過輕輕嘆息一聲，說起來，云萱也可憐，柳姨娘做了那么多惡事，所有的謀劃都是為了蘇正陽，可她死了，受到影響最大的卻是蘇云萱，她一個姑娘家有這么一個惡名遠播的名聲，日后的親事肯定要為難，至于蘇正陽，他好歹是個哥兒，若自己努力，將來讀書出人頭地，誰會在意他的生母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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