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毀了她的……”
君非寒的嗓音喑啞到苦澀。
其實是沈妃雅的擔心并不是毫無道理。
如果顧小染哭著求他，他真的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去答應顧小染。
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顧小染痛苦，而他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倘若du品能讓顧小染暫時的好過一點的話，他可能，真的會禁不住顧小染的哀求，把東西給她。
可是他也知道，顧小染是絕對不會愿意以那樣的方式生活一輩子的。
他不能讓自己對顧小染的愛毀了顧小染。
“我保證，我不會打斷她的治療……”
君非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一向高傲冷漠的男人，此刻身上無意間流露出的那種脆弱與傷痛，讓人那么難過……
沈妃雅突然之間有些狠不下心來再次把君非寒拒之門外。
“跟我進來吧。”
沈妃雅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然后打開門，帶著君非寒走進去。
非常空曠簡單的一間房，除了基本的家具和衛生間，里面什么都沒有。
顧小染這一個月來，都是在這樣的地方度過的。
君非寒緩步朝顧小染走了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顧小染剛剛才挨過一次毒癮爆發，此刻虛弱得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君非寒抱著顧小染，只覺得她瘦得好像渾身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硌得慌。
顧小染實在是太累了，被君非寒一放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半個月來，顧小染瘦了很多，臉上顴骨突出，兩個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到無藥可救的人似的。
她真的變了很多，沒有以前那么好看了，皮膚也不如以前那么水嫩了。
可是君非寒看著顧小染，卻沒有半分嫌棄的想法。
只是心疼，心疼，心疼。
“我知道，其實你一直都很臭美，肯定希望自己一輩子都漂漂亮亮的。”
君非寒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顧小染的眼瞼，輕聲說道。
“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堅持下去，你就會好起來的，還會和以前一樣的好看……”
眼眶突然有些發熱，君非寒刷的收回手，站起身來。
“我明天再來看她。”
君非寒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那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樣。
他沒有辦法再呆下去，他怕他再多看顧小染一眼，就會忍不住動搖。
他這一輩子，雙腿殘廢的時候沒有哭過，把刀插進自己心臟的時候沒有哭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時候也沒有哭過，他一直都以為，他是沒有眼淚的。
可是因為顧小染，他已經數不清楚他到底哭過幾次了。
這真的是一種很懦弱的表現。
可是他沒有辦法控制。
顧小染現在這副模樣，總是想他聯想到，當初顧小染被摘除心臟的時候，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并沒有親眼見到顧小染被摘除心臟，可是這件事情，已經像是烙印一樣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那是他不敢觸碰的記憶，碰一次，疼一次。